“老大，你在找什么？”

刚说完，李光辉就闻到了一股臭味儿。

“这附近就一家食品厂，他们偷排废水，不符合帖氏对供应商的环保要求。”帖自星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说，“走吧，再开到厂子周围转转。”

再开回食品厂时，正好赶上厂里的工人交班。

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有几个人拉了一条横幅站在大门外，白底黑字写着“黑心老板还我血汗钱！”

厂子门口的保安正拿着棍子恶狠狠地赶人，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拉扯间引来工人们的围观和窃窃私语，却无人上前帮忙。

帖自星让李光辉把车开到隐蔽处停了下来。

“你去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帖自星对李光辉道。

“好嘞。”李光辉脱下西装外套就下车了。

二十分钟后，李光辉回来了，一五一十地把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了帖自星。

原来是食品厂的老板去海外赌博输了一大笔钱，就拖欠了员工工资。员工自然不满，就派了几个代表去要钱，就是拉横幅那几个人。

代表们好声好气跟老板沟通，老板却认为就是他们几个在搞事，一气之下把他们给开除了，没给赔偿不说，连欠的工资都没发。

几个代表自然是很生气的，第一时间去了县政府上访，倒是有人接待他们，也说跟上级领导反映他们的情况，但一个月过去了毫无音信。

后来有人才打听到，原来食品厂老板跟县长是亲戚，官商相护，根本没理他们反映的事情。

没办法，几人只好做了横幅每天来厂子门口示威。

平时他们都是一大早就来的，今天早上刚来就被警车给带走了，说他们扰乱公共治安，扣了他们几个小时，刚放出来没多久。

帖自星叹了口气，这个厂子果然有问题，不合作也罢。一个有赌瘾的老板是不可能带着公司长期发展的，早晚得把厂子给败光了。

“其他工人怎么没跟他们一起讨要工资？”帖自星对这点很好奇。

“这个老板还真是个人精。把这几个人开除后，其他工人就集体罢工要工资，老板为了稳住生产，就给他们发了一半欠下的工资，承诺订单回款一到帐就把剩下的一半发给他们。工人们都有家要养，谁也不想丢了工作，就妥协了呗，就这几人成了杀鸡儆猴的牺牲品。”李光辉说，“所以其他工人现在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回凤凰山庄吧。”帖自星说。

经过仙女湖的时候，暖黄的夕阳照进车窗，帖自星扭头看向窗外。

这一瞧就看见了余晖下的关彦灵和孙涛。

浑身散发金光的一大一小扎着马步挥着拳，练得十分投入，完全不在意路人围观看稀奇的目光。

帖自星眯起眼睛，心说这俩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说起来，关彦灵现在没住在凤凰山庄，又不是云台县人，她现在住在哪里呢？

“张秀母子俩最近怎么样了？”帖自星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

李光辉“啊”了一声，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谁，“他们应该没什么事儿，没找过我，保安也没反馈什么情况。”

要是有事儿保安阿贵会第一时间通知李光辉的。

齐姣姣临走前特意跟帖自星打了招呼，让他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委托人。帖自星从齐姣姣口中知道了张秀离婚案的大致进展。

只是关彦灵跟张秀母子的关系，没人提及。

现在看起来，连李光辉都是不知情的。

帖自星忽然想起了张秀母子跳楼那天，关彦灵当时就站在商场楼下严阵以待。

车子很快就驶到了凤凰山庄的大门口，看不到关彦灵和孙涛了。

帖自星收回目光摸了摸下巴，回想关彦灵的种种行为，虽然这女人来历不明，但还算有点意思。

第 26 章

夜幕降临，云台县城美食街大排档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一家名为“烧烤主义”的烧烤店生意尤其火爆，宾客满座不说，还有长龙排队等号。

靠近厨房的一桌是老板亲友专座，此刻坐着的正是下午在食品厂拉横幅讨要工资的几个男人外加烧烤店的老板张亮。

铺了白色塑料桌布的圆桌上摆满了各种热腾腾的烤串儿，正中间是一条三斤重的香辣烤鱼，围绕着鱼的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儿，香味随着蒸腾的热气四溢。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副碗筷和一个玻璃杯，桌子底下还放着十几瓶本市特色品牌啤酒。

刚过而立之年的张亮剃着光头，身材微微发福，穿一身黑衣黑裤，看着像劳改犯，实际上是个遵纪守法做生意的人，但心眼儿着实不少。要不然也不能在竞争激烈的美食街把烧烤店做成了生意最旺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