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坐在地，似主动献祭自己的羔羊，而萧淮低着头，笑容依旧云淡风轻，游刃有余。

心口被震得发麻，那些聚拢在一起的隐晦欲念却并没有被震开，反而窸窸窣窣在阴暗之地肆无忌惮往上攀爬。

萧淮懒懒抬手，将人圈进自己怀里，散漫笑着拍拍她：“逗你玩呢。”

“什么？”顾瑛抬起头，眼里似乎含着层水光，她上下打量萧淮一番，见他面色如常，慌乱的心跳才慢慢找到该有的轨迹。

“我，三好公民，”萧淮垂下眼帘，眼尾弧度凌厉，“哪里会有真家伙。”

他散漫指着顾瑛丢开的枪，又揉揉顾瑛的头：“这是仿真的玩具，顾嘉搜罗来的。一时兴起逗逗你，吓到了？”

他看着少女仰起头，目光漫不经心越过她锁骨旁白色的肩带。那两条匀称的腿折在她微弯的腰后，小腿柔软的弧度似月牙。

白色舞蹈服在她腰间推挤褶皱，那道塌陷的曲线软的不像话，萧淮侧头注视着她，眼中幽光闪烁，似猛兽咬住猎物前的蛰伏。

“吓到了。”顾瑛忽然立了起来，她靠两只膝盖支撑着身体，这样起身反而还叫萧淮仰头看她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下巴上还有枪口印上的瑰丽印记，也不知道萧淮暗糜的目光在看哪里，只是严肃将手搭在他的肩膀，苦口婆心：“假的也不能对准心口。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有人恶作剧往里面塞了东西，就太危险了。”

她的手还按在萧淮心口处，柔软掌心隔着层布料感受着心跳：“震得疼吗？”

萧淮抬手将人摁进怀里，笑得胸腔震动不停：“你给我检查看看。”

顾瑛猝不及防被摁，鼻尖撞上他的胸膛。呼吸间完全是他身上的气息，顾瑛嗅不出更多，只隐约闻到了烟草交织着苦茶的灯味道。

手下肌肤紧实，硬的发烫，让顾瑛想起他劲瘦腰身也是这样的温度。他衣领松散，顾瑛刚才被摁进怀里那一下，他的领口也被下拉，露出笔直鲜明的锁骨窄线，目光再停留几秒似乎还能窥见胸腹线条。

萧淮一笑，磁哑声线摩挲过顾瑛耳垂，震得她脸红。她哪还有什么招架之力去听心跳，慌乱撑着身子坐起来。

顾瑛借着低头的姿势掩饰霞红，萧淮却偏偏弯腰凑过来，一张深刻锐利的脸凑到她眼前，吊儿郎当的笑：“医生，我怎么样，没病入膏肓吧？”

顾瑛就往他那边扫了一眼，撞进冷戾断眉下那双天然深情的眼。他眼尾肆意上扬着，薄唇微勾，一眨不眨凝视着她。

耳根都被撩的发烫，顾瑛侧开头，故作镇定摇摇头，纤长稠密的眼睫已然暴露她的心绪。

心跳得好像快要超过负荷了，顾瑛僵硬转移话题：“那个枪是哥哥找来的？哥哥那么大了，怎么还玩小孩子的东西。”

那张巴掌大的瓷白小脸都要熟透了，萧淮没再逗她，拽着她起来带她坐到沙发上去：“嗯，你哥幼稚，该批评。我马上就去教育他。”

第17章 为我点烟

顾瑛捏着抱枕，心间热意消退了些，但目光还是不敢往萧淮身上放，假装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屏幕上。

投影仪不知放着哪部电影，皑皑白雪间的小村庄里，有个金发少女眺望远方，音乐平和舒缓，冲淡了刚才暧昧的氛围。

雪夜静谧，那金发少女默默凝视着月色，不知道等什么。直到一个浑厚的男声喊到她的名字，她才从山头雀跃欢快的冲出去，坠落进一个高大男子的怀里。

他们相视一笑，金发少女接过青年的打火机，替他点燃雪茄。

烟雾缭绕，他们热情抱在一块，在漫天白雪中尽情拥吻。

顾瑛呼吸一顿，视线飘忽不定，旁边萧淮意味深长的视线快把她灼烧出个洞了。

手机屏幕亮了亮，萧淮懒懒点开看，顾嘉絮絮叨叨的：“我这边还要等会结束，妹妹在干什么？”

萧淮瞥了眼屏幕上吻得难舍难分的情侣，指腹随意摁着：“看电影。”

“妹妹情绪怎么样？有没有不开心？你多关注她一下。”

萧淮这会有了理由，光明正大打量着顾瑛。顾瑛本就尴尬，被他直白赤裸的目光这样扫过，越发手足无措，单薄脊背往后缩着，就快要把自己团成团藏到抱枕后面去了。

“她很开心。”萧淮敲下几个字，没有再理顾嘉。

屏幕上久别的情侣都拥抱完了，顾瑛还是缩在后面不看他一眼，萧淮转动着茶几上烟卷，主动解释着：“刚才是顾嘉在问你的情况。”

顾瑛果然看了过来，侧头问他：“他们还没谈完吗？”

“情况有点复杂，”萧淮慢条斯理拿起卷纸，哑光黑色卷纸上似乎还有层纹路，他悠悠曲起指头，那些杂乱的烟草乖顺屈服于他的指腹，慢慢融进卷纸里，“调换婴儿，拐骗或遗弃，王家总是要背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