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美人被劫走之后(53)

作者:姬春夜 阅读记录

大抵是因屋内烧了上好的安神香,萧夕颜睡得很熟。

女郎面容苍白,如上好白玉般细腻,亦如杏花柔弱。沈约深深凝视着她许久,为她重新掖好被子。及至天色将明,又看了一会,方起身出门。

慧珠仍在门外的角落静静等候:“主子。”

“近日她如何。”

“七娘子每日皆有按时服药,心绪平静,并无烦忧之事。只是偶有胸闷心悸,食欲渐渐消减……”

“此外上次您送来的茶,娘子很喜欢。”

“好,下次让燕六再送新的来。”沈约眼底微沉:“本王下次请葛老来把脉,你配合与他。平日多加注意,若有任何意外,及时传信于本王。”

“切记,她不能受任何刺激。”

“属下明白。”

沈约无声回望,屋中透过纱帷,只有隐隐绰约的一个影子。晓晨时分风寒,如他的心底凉透。

此病艰险不易,他究竟该如何做,才能护住她?

永宁三年。

萧夕颜平日越来越嗜睡易困。一方面是精神不济,身体好像总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再则是她在梦中,总能朦朦胧胧察觉到一丝温暖,令她留念。

纪庭泽如今已入仕,只是职务繁忙,偶尔宿在宫中任值之处,不能时常来见她。于是又如以往那般,只是以信传情。

萧夕颜垂LJ眸一针一线,绣着丝帕上的祥云。却忽柳眉纠作一团,心如巨石积压:“咳、咳——”

和光焦急地为她抚背:“娘子,奴婢去拿药。”

和光离去之际,萧夕颜却清晰看见,手中洁白的帕子染上几点鲜红。

如今她所喝的药越来越多,婢女下人们服侍她也越发小心翼翼。连阿娘待她也生出几分怜悯,不再置喙她的婚事。

可她又何尝不明白,如今自己的病越来越重,已入膏肓。

-

纪家的灯烛亮了一宿。

“你是皇帝钦点的状元,以后高门贵女也不是娶不得,何必执着于她?我听街坊说她都数日不曾出门,如今身骨极弱。就怕这人还未娶进屋中,就先——”

纪庭泽忍不住打断:“娘!别说了。”

兰氏被他的声音一震,话音弱了下去,可却又露出一丝柔弱伤神:“娘这还不是为了你。我养你这些年,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你那些叔伯就像是吸血的蚊虻,还好你争气。”

“如今你好不容易出人头地,接下来就该娶妻生子,可你偏去求娶了位落魄贵女,还是个久病之人。”

“日后纪家香火断了,我又有何脸面去见你阿耶。唉,都是我的命苦啊!”

对方毕竟是独自抚养他长大的亲娘,纪庭泽按着眉,说不来重话。他忽感到一阵无力疲惫,敷衍几句,便欲出门。

兰氏仍在身后不依不饶:“这婚事,反正还要再等……”

纪庭泽身处浩宇之下,却恍如无寸土可去之地。如今无论是夕颜愈重的病情,还是母亲终日的念叨,都如一座大山般压在他的身上。

婚期也遥遥无期,被一拖再拖,他满身疲惫,亦无颜见她。

纪庭泽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回到了宫中。

他如今仕途不顺,于宫中也只是担任些闲散职务。终日伏案,不过誊抄些诗文经卷。

如此日复一日,似不见天日。纪庭泽心底也有些无力与沮丧。毕竟这一切都和他此前所设想的经世致用,实现一腔抱负所大相径庭。

然而他落笔依旧认真,勘误校正亦一丝不苟。

司经局中,男子侧颜如玉,坐姿笔挺,风骨犹如松柏。

门‘吱呀‘地作响。

沈玉媚让侍女退去,将提笼放下,款款斟了杯茶水,“子霈,本宫今日带了些时兴果子,这是新进贡的顾渚紫笋,你陪本宫尝一尝?”

纪庭泽目不斜视,落笔依旧平稳:“臣无功不受禄,岂敢蒙受公主好意。”

然而下一瞬,眼前的黄纸被一盏泼来的茶水骤然打湿。誊抄了几炷香的经卷尽然作废。

哪怕纪庭泽有再好的修养,此时也忍不住微微变色:“安乐公主!”

“我听说,读书人都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玉媚盈盈一笑,分明是娇美的脸蛋,却如含刺的刺玫:“我再问你,要不要与我喝杯茶水?”

“殿下云英未嫁,而臣已有未婚之妻,理应避嫌。”纪庭泽忍下不该有的情绪,面色冷淡,将废纸收拾一处。

“恕臣言语直白,殿下不必再于臣身上花费力气。”

自初见之后,他不知为何被这位安乐公主所看中。对方屡屡来此寻他,纪庭泽并非不知同僚在背后如何议论。他除却如被人戏弄之感,也有几分心乱。

沈玉媚看着对方冷淡的背影,跺了跺脚。可向来要什么有什么的她,又岂会轻易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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