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飞行魔兽不会将他们送到山脚，而是直奔邙灵雪山后的万丈深渊而去。

呼啸的狂风中，郗苒问邙空禅，“你有把握让莹莹过来吗？”

“你放心，待会你们到了地方待在那里别动，过后我便会带着郗莹与你们会合。”

经过大家的商议，他们一致决定由邙空禅找个由头带他们下山。

但因为郗莹、郗苒得留下一个，便先将郗苒带走，而后邙空禅再回头找郗莹。

郗莹无比赞同这个方案，只要郗苒安全，她做什么都行。

她目送着伙伴们离去，等待邙空禅回来带走她。

她心里其实没报多大期望，她不信任邙空禅，她只想着靠自己出去。

她安静地待在屋子里，看着窗外飞扬的大雪。

邙灵渊鲜少有花草点缀，郗莹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白茫之色。

她对着大雪祈祷，祈祷郗苒能够平安离去。

一个时辰后，邙空禅回到这间屋子。

他不太敢打扰立在窗边看雪的郗莹，犹豫很久，眼见要耽搁更长时间，他才出声说道：“郗莹，可以走了。”

“你确定郗苒他们都能走？”

邙空禅缓缓点头，“郗苒很安全。”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默念，希望这是他对郗莹撒的最后一个谎。

事实上，深渊秘境只有得到他父亲的允许才会被开启，郗苒去到深渊秘境，仍然处于邙父的掌控之中。

若非如此，邙父也不会对他带走伙伴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的处境，邙空禅实在保证不了大家都能走，只能保证郗苒会很安全。

“再等等吧。”郗莹罕见地朝他笑了笑，“等他们出了邙灵渊，我再走。”

邙空禅看着那个笑容，将它记在心底，他轻轻应着：“好。”

又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大雪停了，在地上、屋檐上积压了厚厚一层。

郗莹说道：“那我们走吧，去深渊秘境。”

“不，我们不是去深渊秘境，而是——”

“我要亲眼看到郗苒安全，才会离开。”郗莹毫不在意地说道，“除非你是骗我的，不然为何不能让我过去？”

邙空禅顿了很久，久到郗莹以为他食言，他才开口：“那就去吧。”

郗莹与邙空禅骑上飞行灵兽，这一幕似曾相识。

郗莹简单地算了算，这辈子过去了五年，她都有五年没有跟邙空禅一起行走在邙灵渊了。

大抵是触景生情，郗莹极为难得地没有呛声。

邙空禅自始至终也保持着沉默。

终于，在飞行灵兽将要落地之时，郗莹忽然说话了。

“其实我有些看不懂你，明明欺骗我跟郗苒的是你，到头来帮忙的又是你。”

“人本来就是矛盾的。”邙空禅回答道。

郗莹不再探究，她与邙空禅心平气和地说话的唯一前提，不过是如今的他能够帮郗苒逃脱。

不然，她绝不可能与这人有一丁点关系。

“郗莹，其实我有想过，如果重来一次我会怎么做。”邙空禅看着下方的深渊秘境，迅速说了接下来的话，“后来我想通了，无论怎么改变，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弥补。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害你。”

邙空禅话音刚落，飞行灵兽便停在地上。

郗苒、卓然、司徒鸣已然进入了深渊秘境，入口处空无一人。

“我绘制了一幅地图交给司徒，他会带着卓然跟郗苒暗度陈仓。倘若顺利，他们不出两日便能回到王都，回到久攸仙宫。”

郗莹点头，她看着秘境入口处庞然大物般的邙家族徽，忽然说道：“你带我进去吧。”

“你若是也进去了，我不敢担保郗苒能成功撤离。”

“你怎么还在骗我？”郗莹凝视着他的眼睛，“你真当我这么好骗？这个入口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分明是你缔造的假象！”

邙空禅心神一震，飞速地眨眼，他不太敢与郗莹对视。

见到他这心虚的模样，郗莹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你为什么要骗我？将我支走就能留下郗苒了？次日非彼时，我不会再被你糊弄！”

“没有骗你，他们的确进去了深渊秘境。”邙空禅随手将他布下的伪装撤掉，“不信你看，这总是真正的深渊秘境了吧？”

郗莹定睛一瞧，仔细感受着灵力波动，缓缓点头，“这才是真的。”

“那，我们进去吧。”

邙空禅用秘法开启了秘境入口，他与郗莹双双被吸入秘境。

他在心底叹口气，果然瞒不住郗莹，最终还是让她进来了。

郗苒、郗莹都在秘境里，情况更加复杂，但他会好好护着郗莹，直到他亲眼看见郗莹走出邙灵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