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反派的软肋(双重生)(92)

作者:夸小言 阅读记录

但她一路走着, 这点薄雪还是化了个七七八八, 到西院寻到冬梅时, 盏中也就剩点小雪丝了。

“冬梅姐,二小姐醒了嘛?”春桃问。

冬梅回首,望向两扇阖紧的窗子,摇了摇头:“都没醒呢。”

春桃极小声“啊”了一句, 有点惋惜:“那我白去蒯雪了,还想让二小姐看看呢。”

冬梅失笑:“一点儿雪, 又不是没见过, 有什么好看的。”

春桃将那白瓷小盏宝贝似地护在怀里, 小声嚷嚷:“那二小姐不开心嘛!前些日子受的伤刚好,就被大小姐拉着没日没夜地学功课, 人眼瞅瘦了,那小脸儿都尖了。”

冬梅将花圃里的土重新铺好, 用小铲子把表面一层浮土敲瓷实了,这才起身,拍拍膝间裙角,说:“大小姐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的?就你心疼你家小姐。”

春桃不服,却又不知怎么辩驳,哑了哑火,“哎”了几声。

冬梅倒了点井水,净了净手,说:“行了,要是闲着就去小厨房看看,昨儿就安排熬的糖山楂水,今早应该是能喝了,去瞅瞅,一会儿端两盏来。”

自奚云大火寇清清被浓烟呛伤了嗓子,念念就直接断了她的甜食,几月来都是以清汤素食为主,好不寡淡。寇清清一开始也忧心自己的嗓子会变得粗哑难听,特听话地吃药、忌口,可一两个月地下来,伤情也渐好后,寇清清就忍不住了。

她苦苦哀求许多日,撒娇耍赖的手段都用上了,才算是得了她念姐的首肯,允许整点上好的山楂,熬些糖山楂水喝——这话是昨儿晌午应允的,山楂是下午刘伯亲自去挑拣着买的,糖水是半夜就开始熬的。

春桃听冬梅这么一说,也才想起来,手中白瓷小盏也不顾了,往院中石桌上一搁,就往小厨房走。

边走还边说:“冬梅姐,那一会儿二小姐起来了,你可大点声喊我。”

冬梅应下。

春桃走的急匆匆的,白瓷小盏卡着石桌边缘,眼瞅着就要掉,冬梅上前托着盏沿往里推推,耳边恰好传来房门吱扭一声轻响,她赶紧回头,正看见念念推门出来。

院里小道上的薄薄一层雪被冬梅扫的干干净净,摞成笔直的两绺堆在道边。念念披着件薄裘,寻着石凳坐下,接过冬梅端来的温熟水,借着盏壁暖了暖手。

冬梅道:“小姐怎么不披件厚实点的?”

“还行,不算太冷。”

念念还没细致地盘发,只用根玉簪子随意挽着,绸缎似的乌发裹成一个圆润的墨球,还余下些,便散着,发尾刚好垂在肩上。她双肘支着石桌边缘,颈间微仰,捧着杯盏一口一口轻轻抿着。

那点温水沾湿了念念的红润的唇尖,在雪日微光的照映下更显得饱满诱人。冬梅看着她,只觉得自家小姐愈发美的不可方物。

冬梅笑道:“怎的不冷,今日雪融时,可就该冷了。”

念念莞尔,她单手托着腮,眸光柔和望着不远处,似是在想些什么。忽地,她眼眸一移,正看见突兀出现在石桌上白瓷小盏,奇道:“怎么放这了?”

冬梅:“春桃拿来的,说想让二小姐看看雪。”

念念了然,她望向上方半枯的柳枝,柳枝儿高,上面的积雪还有着,虽然也是薄薄一点,但好在还能依稀辩出来是未融尽的雪。

“还有些可看的,无妨,小盏撤了吧。”

冬梅点头,倏忽又想到了什么,忙问道:“小姐,老爷这次进京有几个月了,年底前是不是该回来了?”

念念一怔,心里算了算,随即摇了摇头:“……得过了年罢。”

自三月前奚云楼大火一案查证到怀南王李霄安头上,寇靖的归程之日就一拖再拖。眼瞅着年关将至,寇靖寄的家书也只字不提朝堂之事,只说不日方归,可这“不日”了许久,仍是点人影儿都看不见。

年关下,谁家的掌权人不在自己家里坐镇,也就是寇府出了个百年难有的毓秀之才寇念念,即使寇靖不在,这府中事也能处理的熨帖至极,不至于卡着年关被人使绊子,惹了一年的不痛快。

也是因此,念念这些日子忙的不行,几乎天不亮就要伏案捋事,夜半了才堪堪能歇息,人消减的手腕细骨都突出了几分。冬梅时有趁着给念念更衣时偷偷比量,发现那腰间束带果真宽了几指。

思至此,冬梅鼻尖一酸。她比两位小姐和春桃都要年长,因着就把自己看作这西院里最成熟体贴的人,她事事尽心,却仍有难以把控情绪的时候。如今是,几月前偶碰到从书房垂着泪跌撞奔出的小姐时,就更是了。

冬梅还牢牢记着,那日念念小姐哭红的眼尾如披天红霞般触目,泪珠儿似珍珠弦断,滴滴垂落砸湿她的肩头衣襟。冬梅在寇府十数年,这是唯一一次见到她家小姐这般伤心欲绝的样子,她心里发堵,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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