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就是试探着问一下，反正阿摩目前没表现出攻击倾向，试试又不亏。要是她真的被激怒了……反正他们来这里也做好了大打出手的准备，大不了就是战。

可让她惊讶的是，对于她上前拖走谢如期的行动，阿摩居然没有半点想要阻止的念头，她依然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像如果她不许愿的话，做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一样。

叶悬光慢慢后退，一直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才小心翼翼把谢如期放下来，探了一下他的脖子。

还好，还活着。

叶悬光的心稍稍放下来，紧接着就在其他人开口询问之前快速说道：“快点，你们有谁的种族比较悠久一点，知道关于愿望之泉的传说和来历的？”

她在这种场合突然问这种问题有点不合时宜，可银龙青年杜赫拉想了想，还是说道：“我曾经听族中长老们说过，愿望之泉是光明神莱雅的得意作品，可以实现人的愿望。”

“任何愿望都可以？你们知道的愿望之泉一共实现过几次愿望？”

“据说是任何愿望都可以，只是不同的愿望要付出不同的代价。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在猜时间之神当年到底做了些什么。”叶悬光闭上眼睛飞快盘算着，许久才睁开眼睛，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杜赫拉，你们龙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那时候的世界……是和平的还是灾难频发的？”

杜赫拉不清楚她问这个做什么，不过仍是如实回答道：“根据龙岛上的记载，龙族应该是比二代神祇诞生得还要早，那个时候的世界……最开始应该算是和平的吧，不过后来确实有一段灾害频发的日子，被我们命名为至暗时刻，可是后来在物种大爆发之后就好了很多。”

作为最强大的超凡种族之一，龙族一直自诩是和神祇一样高贵的存在，要不是因为运气差点没有两个初代神诞生得早，说不定现在占据统治地位的就是他们了。因此龙岛对于历史的记载相当上心，杜赫拉说的话应该和事实出入不大。

“那么，我这里就有一个比较合理的猜测了。”叶悬光慢慢说道，“当年的时间之神阿摩可能向愿望之泉许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那个愿望的代价极其巨大，她一个人无法支付代价，因此，在那个愿望被实现之前，之后许愿的每一个人都是在替她还债而已。”

第192章

这个世界流传的神祇的传说中, 是时间之神用自己的生命推进了世界演化，才进化出鸟兽鱼虫和世间万物。因此在人类群体中，时间之神算得上是臭名昭著的神祇群体中较为亲善人类的那一方。

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世界, 叶悬光始终认为，智慧生物的行为和其性格是息息相关的, 比如像是谢如期这样品行高洁又意志坚定的人，哪怕成神了做的也是个叛逆的诛神者。同样, 当发现神祇之中突然歹竹出好笋之后,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

所以, 当叶悬光得知了时间之神那样做只是为了借助其他种族的力量消灭末日魔方、根本动机还是为了神祇自己之后, 她不但没觉得惊讶，反倒是发现很多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好像都有了新的解释。

神祇的共有特性是“自私”和“享乐”。所以时间之神根本不可能为了整个世界的存续而牺牲自己的生命，从她现在还存在着就能猜出来，她必定是悄悄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这条后路就是愿望之泉。

作为一件可以实现愿望的因果律级别的道具，愿望之泉在龙族的记载中这么低调实在是有些奇怪，贪图享乐的神祇居然没有每天许愿赐予他们尽情享受的无边乐园, 只能说明这件道具的使用代价实在是非常巨大，以至于神祇们也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使用——比如时间之神阿摩当初濒死之时, 许愿留下她一条性命。

可是, 如果愿望仅仅是活下来，阿摩为什么又费尽心力把自己藏在一个三代战神的神庙中？那些二代神祇们看到她的时候还那么惊恐？

“因为时间之神阿摩当初许的愿望不仅仅是让自己活下来？她还对那些神做了些什么？”坤泽最先反应了过来。

“是的, 而且一定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叶悬光慢慢说道, “自私又傲慢的神祇们是轻易不会团结起来的, 可是当初在世界树上, 二代神们只是意识到阿摩还活着, 就果断抛弃了被高额悬赏的我和如期, 选择不惜代价先合作除掉阿摩。那一定是个非常可怕的愿望……”

“——比如，让时间倒转，回到莱雅和奈亚创造魔方之前？”奥斯本像是突发奇想一样说道。

她这一句话只是脱口而出，等到说出口，回想半天，才后知后觉地深深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