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台跨进门，门在身后合上了，屋里很黑，玉楼子一抬手，亮了一盏，照着两个人的面孔幽幽。

“不是我。”澜台道，“是流星。为了压制内力涌动，必须服用这种恶毒的药……要不还是别练神卷——”“住口！”玉楼子一挥长鞭将他打到了地上，又挥了两鞭子，怒火几乎无法抑制，“只会在一旁说风凉话的没用东西。你听信那个女人的鬼话放走了方唯，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还在这里掺和我的事，如果半个月内我无法突破第九层，你觉得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还会不会继续匍匐在我们脚下？如果我的修为再不精进一点，这个位置我又怎么坐得下去，我还怎么……”

“不一定就要这些的！你从来都看不见其他的，只知道修为和权势，从来不了解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只是不想看你一错再错！”

“给我闭嘴！”玉楼子又挥了一鞭，澜台没有任何格挡，手臂被割开一道道鲜红痕迹。

澜台的语气没有变化：“药丸的副作用也很大。流星很担心你的身体。我也是。”

玉楼子冷眼望着他，想说什么，斥责他的天真或者再做一点解释，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收起鞭子。

玉楼子换了一件麻布衣，打扮成寻常百姓的样子，澜台还坐在那里，看他换完，道：“那个叫冷羽尘的，左护使一直催我杀了他，不过我想，如果你真的喜欢——”“呵。”玉楼子冷笑一声，好像这是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他没有再看澜台，径直出门，“我很快回来。”

澜台再后面叫了他一声：“哥，收手吧。”

“指望不上的废物。”

玉楼子阴着脸走下去。他知道不能留着那个女人了。

第13章 烛龙

［冷宇］冷宇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玉楼子朝这边小跑过来。冷宇露出笑脸，拉住他的手，问玉楼子：“怎么去了那么久？”

玉楼子道：“被弟弟看见了。”

“你弟弟也在这当班？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我回乡下避两天风头，近来总是有事出现在我身上。他没起什么疑心。”

冷宇点点头：“没事的，我只是不想你再被那个妖怪国师骚扰，你弟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没事的，他只不过是个杂役。”玉楼子笑，“又不是见不着了。”

两个人借着月色往南边靠，玉楼子认识路，他说那边有个很隐蔽的可以出去的地方。冷宇环视周遭，问：“这怎么都不点灯啊？”

“也许是因为主人不习惯光吧。”玉楼子道。

“为什么，这有什么好习不习惯的？”

玉楼子停了一会儿，道：“也许是因为之前一直没人点。久而久之就这样了。”冷宇若有所思点点头。

说话间两个人到了一间石门前，石门巨大，精雕细琢，冷宇可不认为这是什么“隐蔽的出口”。

玉楼子一通操作，门开了，冷宇想应该是只能这个地方的职员才能有权限通过吧。

冷宇跟着玉楼子走进去，左顾右盼，穿过一段曲折走廊，廊间白雾缭绕，仿佛仙境。

“这里是干什么的，好暗啊。”冷宇扒拉开一段横斜过来的桃枝，更好地看清了外面的池塘。说池塘太小气，这简直就是一方被围起来的湖泊，湖面雾气朦胧。

玉楼子说了一句“是吗”，侧眼轻轻看了一眼冷宇，袖下指尖微动，不远处的灯笼一盏盏亮了起来。

冷宇左看看右看看，趴到栏杆上，弯腰就着灯火把指尖伸到水里，逗里面几尾红鱼：“这里好漂亮啊，鱼也挺大的。”

“这里是灵气之所，修炼圣地。”玉楼子道，似乎意识到什么，他扭开话题，自然而然道，“这算什么，还有很多漂亮的地方你没看过呢，我回头领你一一去看。”

冷宇问了一句“真的吗”，权当是玉楼子要带自己自费游，他腾起来，欢快地抱了一下玉楼子，“玉儿你真好！”

玉楼子被他“撞式”拥抱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冷宇的高马尾扫到他的脖颈，微痒，让他想起两个人之前翻云覆雨的肌肤之亲。他笑：“这有什么。”

冷宇恋恋不舍放开他，脖子比脸更红。玉楼子坦然拉起他的手指，带他往前走了一段，到了一处回环地，挡在他面前，蒙起他的眼睛：“你先把眼睛闭上。”

“出口还不能让人看嘛？”冷宇仍然乖乖听话把眼睛闭上了。

“这里主人的秘密。”

玉楼子说完掐诀，一甩袖，围绕湖心假山处水花四溅，一条赤龙腾出水面，围着两人盘旋。

玉楼子说了声“好了”，冷宇睁开眼睛差点被吓了一跳，问：“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