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手中血珠滴溜溜转起, 自发飞了起来，清淮饶有兴趣地看着江亦行, 似乎是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惊慌或是恐惧。

但出乎清淮意料的是, 江亦行似乎是想通什么一样，神色重新变得平静。

“你要杀我？”

红雾显然不只是对灵体有作用, 对人也有，只是需要的浓度更高，江亦行看着清淮，微微眯眼。

他看不透清淮的实力,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清淮的修为腰比他高, 而且要高上许多，暂且不说别的，至少现在的清淮要杀他的话，他没有丝毫反手之力。

清淮看着江亦行的神色，有些惊讶，“你不害怕？”

清淮的眸中闪过一缕暗光。

而江亦行面对清淮的询问，没说话，只是转身看向已经很是迷糊，有些分辨不出来眼前的情况的木芝芝。

在看到木芝芝的时候，江亦行的眸光柔和了些，他摸了摸木芝芝的头。

清淮表情却晦暗不明，按理说，他现在占足了主动权，江亦行就算不怕死，也应该有别的情绪，可现在，清淮却猜不透江亦行的想法。

这让他掌控一切的感觉消失，当他的目的不是杀了江亦行的时候，两人从实力上产生的不平等就消失了。

江亦行又抬眸，“你的目标是芝芝？”

江亦行一直是锋芒内敛的，此时看着清淮，面色没什么变化，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似乎是又思考了下，他又说：“你想表达的是，若是将芝芝交给你，你便不杀我？”

随着江亦行的话音落下，清淮面上带着的虚伪笑意彻底消失。

因为不管是谁都能看清楚，江亦行的面上没有惧怕，他看透了清淮的心思，并且不准备如清淮所想那样，在性命的威胁下像个小人一样，将木芝芝交给他。

清淮几乎是憎恶这样被人看透心思的感觉，哪怕这次，他对自己的想法没什么掩盖的意思。

他撕破了面具，血珠不再转动，也不再从其中渗出淡红的雾气，他看着江亦行，清隽的面容冰冷，带着高傲的睥睨，眼中的白圈缓缓转动。

“所以你选什么？木芝芝？还是你自己的命？”

江亦行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身上灵力涌动，用行动表明了一切。

在看到江亦行使用灵技，气韵翻涌着冲击过来的时候，清淮再一次惊讶了，他很难理解，在实力差别悬殊的时候，江亦行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与他战斗的。

很快，清淮的眉眼沉了下来。

他看着江亦行的攻击，漫不经心地抬手。

清淮没有看低对手的习惯，但到了他这个境界，大灵师对他来说，就如同蝼蚁那样脆弱，而江亦行不知道他是灵体，就算再厉害，常规的攻击手段对清淮也没有作用。

聪慧如清淮，到这时候也不免带着些傲慢。

他用了个不怎么费灵力的防御灵技。

灵技能把江亦行的攻击分毫不差地返还给江亦行，而只需要这样，就够了。

清淮漫不经心地想着，视线扫过木芝芝，小姑娘显然已经迷糊了，在一片混乱当中，努力睁大眼睛，但还是什么都搞不清，于是难过地瘪了瘪嘴。

数千年来，清淮几乎没见过这么存粹的灵体。

他们本应是同类……

清淮想着，视线再次落在江亦行那边，却发现刚刚江亦行所在的位置空无一人，甚至这片空间中江亦行的气息都在逐渐消散。

跑了吗？清淮眉头微蹙，很快又松开，他唇边勾起笑，迈步准备往木芝芝那边走去。

却在他放松警惕的下一刻，清淮耳边传来风声，腹部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他猛地后退，却为时已晚。

江亦行的声音传来，低沉且平静，“你和芝芝一样，是灵体对吧？”

清淮看见江亦行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他眼前，而男子身型挺拔，笔直而无畏地站在木芝芝身前，玄色衣袍衬的江亦行眉目如星、气势如虹。

清淮感觉到什么，垂眸看向自己的腹部，那是个只有手掌那么大的圆盘，其上雕刻着复杂的精巧的阵法。

正在持续不断地吸收他的灵体，体内灵力像是漏了风，一刻不停地泄出。

清淮没有生气，只是倍感意外，他只看了一眼腹部的“伤”，抬头时笑容却越发灿烂，“不错，不错……”

江亦行看着清淮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却不是被那圆盘所杀，那只是江亦行临时从系统商城，用两百逆袭点所换的，可以吞噬灵体的一次性用品。

效果很强，能一次性吞噬上千个灵体，用在清淮身上，却只能让他受重伤。

江亦行于木芝芝相处许久，很清楚，即使灵体以什么方法成了人能看见的样子，成了看着和血肉之躯没什么区别的样子，但还是不一样，这些细枝末节的不一样，江亦行在和木芝芝相处的过程中发现了，记住了，并帮着木芝芝伪装的更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