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昊青也不想小徒弟牵扯进来，这事有待商议。

“还是先跟他们商议后再说吧！我们做不了主。”

孔昊青说完，皇上从书背后看了小弟一眼。

哼的一声嗤笑，道：“不是我们做不了主，而是你不想做主，我看得出，你对你的那个小徒弟算是有情谊的，可惜……事不如人所愿，既然如此，那就别想了。”

“玄灵喜欢你这么多年，还不是一样最后什么都没得到，或许这就是命运，是你们的命运，他之桁若是不愿回来，至少让他带着孩子去给大哥祭拜一下，怎么说，他也是沈家人，他的孩子也是沈家下一任主人。”

不想说的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但这些选择，势必要有人去妥协。

他会给林北妄选择的权利，前提是他的选择。

孔昊青低头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二哥说玄灵失踪的事情。

皇上却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合上的书说道：“半个月前，我收到玄灵的来信，说她想嫁给邻国王子，我当时就在想，到底是你伤害了我的女儿，还是她想通了对你不再迷恋了。”

“但不管是什么，这对你们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你不喜欢她，她嫁给别人对你不打扰，只是昊青，你要清楚，这真的是你要的吗？还是说，你只是接受不了这个身份。”

到底是一国之尊，一番话顾及两人。

孔昊青沉默不语，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真的在意身份，还是单纯地不喜欢祁玄灵。

他想，或许两者都有吧！

毕竟是自己的侄女，让他娶自己的侄女，听起来就很荒唐。

“既然玄灵已经做了选择，那我尊重她的选择。”

孔昊青有些哽咽的声音下，皇上闭上眼睛。

就像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再说话。

三日后，王家所有人都在午时问斩。

王家的旁支，只要有所牵连的人，全部斩于刀下。

林南枫是入赘女婿，按道理说也应该跟着一起陪葬。

但念在跟孔昊青的一点关系，算是留下一条性命，被流放到了关外。

王花花那日站在高台子上，看着爹爹姑姑们跪在邢台上。

还有一个一个酷似他的表弟，穿着他的衣服，鱼目混珠地跪在爹爹身边充当他，所有的眼泪都被他硬生生吞了进去。

他从小就生在帝王家，跟王家的关系倒显得凉薄许多。

除了逢年过节回去应付一下那些并不熟悉的亲戚，大多时候他都在宫中。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他在这里，却得到了所有温情。

孔叔叔照顾，皇帝伯伯的尊重，以及他喜欢人的讨厌。

在他心里，皇宫才是他的家。

在他心里，也将自己当成这里一份子。

虽然宫中之人只会喊他王公子，不会给他一个名分，但这已经足够让他满足。

在这里，他只用做王花花。

“花花。”

孔昊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城门下，血溅当场，王花花的脸色也跟着煞白。

孔昊青一手拍在他肩膀，看着下面的场景，说道：“你不应该来这里，他们跟你是不一样的。”

“但他们也是我的家人不是吗？就算是送他们最后一程，我想亲眼看见。”这样他才能知道，自己是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了。

今天过后，也再无王花花。

孔昊青从小就是孤儿，在现在是，在这里也是一样。

只是他遇见了大哥二哥，有了兄长的包容，才知道亲情的可贵。

他不知道王花花心中现在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但他还是觉得，这样直视亲人的死亡，是一种极致残忍。

他是害怕王花花会因此扭曲了内心，生出报复之心。

这件事刚平息，他只想无所事事地安度晚年。

不想再来一场什么，为父报仇的狗血戏码。

这才走了过来，想探探王花花的口风。

可却被他奇怪的说辞弄得一头雾水，孔昊青不禁看着王花花，王花花一笑，笑道：“孔叔叔不用担心，我对他们原本就没多少感情，我自小生在皇宫内，学的也都是效忠国家，定然不会为了王家，就做出忘恩负义的事。”

“我只是觉得，我作为王家人，不管怎么说，也要来送送他们，亲眼看着他们离开，再亲自给他们下葬，伯伯已经答应我，会给他们留个全尸。”

留个全尸？

这倒像是二哥说的话。

只是……

孔昊青看着下面头颅滚了一地的尸体，这好像跟全尸无关吧！

果然是王花花，还是一样的单纯。

“我让人帮你。”

“谢谢孔叔叔。”

孔昊青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