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震惊地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你也记得了？”

即便他没有说完整，但是邵云霆就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那许许多多都已经说不出口了。

似乎是知道自己再也撑不住了，邵云霆死死地抓着黎清的手，用尽力气，说了句，“对……对不起啊，我……我是……真的爱你，两辈子……都是……”

说完抓着黎清的手再也没法支撑之下，慢慢地滑落下去。

黎清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一颗心更是瞬间落入荆棘一般，密密麻麻的痛，让他再也忍不住扑进邵云霆的怀里，“你别吓我行吗？别吓我，我不跟计较了，别吓我。”

他承认之前自己是真的开始已经恨上邵云霆了，若不是真的被伤到极致，谁又会特意将自己的记忆封存。

可是再多的恨跟生命比起来，真的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恨了，只想邵云霆不要死。

他想让邵云霆醒来回答自己，可是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用了。

巨大的恐慌让他失去了理智，他慌乱地道：“你给我醒来，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你听到没有啊！”

见邵云霆一动不动，黎清甚至想去推他。

不过他刚想动作，手就被抓住了。

黎清抬头才发现来人是秦嘉言。

“他有可能伤到头了，不能晃，不然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黎清边哭边问，“他会不会死啊，我害怕。”

看着黎清通红的双眼，那眼底毫不掩饰的恐慌，秦嘉言想，是不是其实黎清并不像的表面表现的那样讨厌着邵云霆呢？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前后不过十来分钟而已，他就打一通电话的功夫，刚才还跟呛的厉害的邵云霆这会竟然躺在了血泊里。

人生还真是无常。

之前就有路人打了120，没过一会，救护车就到了。

随后黎清一起跟着去了医院。

手术的时间很长，黎清一直站在抢救室门口，站到后面他实在是力气了，直接便坐在了地上。

可是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门上亮着的灯。

他很想这个手术能早点结束，然后医生出来跟他说没事了，手术很成功。

可同时他又怕的很，担心医生说人没救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放在油锅上不停地煎熬着，连喘口气都艰难。

等待了五个小时后，抢救室的灯终于是灭了。

黎清盼着的医生终于出来了，他急忙冲了过去，心里紧张又害怕。

苍白的唇哆嗦着问道：“医生，怎么样，他怎么样？”

“手术还算顺利，人是抢救过来了。”

黎清还想着终于能松口气了，可是医生又道：“但是……”

黎清的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毕竟但是两个字出来就没有好事。

他尽量控制着自己不颤抖，“但是什么？”

“病人伤到了头，如果这两天要是能醒那就最好，可若是不醒的话，你们家属就要做好他一直不醒的准备。”

“一直不醒？”

“对，病人醒不过来的话，很可能成为植物人。”

瞬间，黎清张着唇，觉得自己的脑子僵住，都无法思考了。

很快，邵云霆被推回了病房。

黎清呆呆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许久。

他看着邵云霆都快被包成一个球的脑袋，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许久之后，他这才出声道：“你会变成植物人吗？”

可是显然，陷入昏迷的邵云霆是不可能回答他的。

黎清显然是被吓的不轻，所以住院的事情都是秦嘉言在办。

之前他们一直在抢救室外等消息，中午连口饭都没吃上。

这会已经下午两点，秦嘉言特意去楼下打了两份面上来。

“先吃点吧，别他还没醒过来，你自己先病了。”

黎清其实不饿，可也知道秦嘉言是好意，所以也没拒绝。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太过的原因，面到嘴里虽然无味，甚至胃里一阵阵的反酸。

他将面塞进嘴里，艰难地嚼着，好几次都想要吐出来，可都被他忍住了。

可忍是忍住了，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跟着落了下来。

他无声地落泪，很快就让秦嘉言瞧见了。

他抽了纸巾塞进他的手里。

虽然觉得有些不合适，秦嘉言还是道：“之前我一直以为是他单方面地纠缠着你，可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也许因为邵云霆救了黎清的原因的，这会他躺在那里，还不知道会不会成为植物人。

黎清会担心那是肯定的，但是他能感受到黎清不只是简单地担心而已。

他很难过，甚至有种失去爱人的悲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