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沈客筠将自己筋脉挑断，丢进化骨池炼化的场面，从始至终都深深印烙在了他的脑海里，时刻在告诉着自己这不是真的，可还是忍不住陷了进去，陷入到这虚假的温柔之中。

夜色渐深，白夜烬最终没能抵住这具少年身体的倦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当中，白夜烬不出所料的梦到了前世沈客筠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一会儿是被外门弟子欺辱的画面，一会儿又是沈客筠将他筋脉挑断，丢进化骨池炼化的场面，再到他当着众人羞辱沈客筠，毁了沈客筠那一身孤冷清高的模样。

第二天早晨醒来日，白夜烬眼眶下都青了一片。想着前世与今世，完全不同的冷淡还有神情，前一世他就像是天上的仙者，站在那就如苍山孤雪，亲近不得。这一世他虽还是和前世一样，可那冷清的外表下，自己既然看到了他眼底的温柔。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还没将沈客筠拉下深渊的那时，自己就先要疯了。

白夜烬又想到一个可能，那便是沈客筠也是重生回来的，那这样就太可怕了，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自己？要对自己这般，难道是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会活下来，将他杀死，所以……这一世他……

“不……不可能。”白夜烬猛地将自己后面想的抛开，昨天的那些温情柔软都是假的，怕自己入魔后无法压制自己，于是就开始对自己打感情牌，最终不还是想杀了自己，再到后面用这对他好那么一点的感情，让自己对他下不了手。

同门殴打、九十九道雷罚、诬陷、挖灵核、筋脉挑断、丢进化骨池，就凭他那一点点的温柔，怎么配，怎么能够弥补他这多年来的耻辱，凭什么会觉得自己会放过他，这一世，他一定要让沈客筠生不如死，岂能像前世那般就因那点酷刑就死了。

行，不就是师徒情深的戏码吗？好，我陪你演，演到你尽兴，再等他沈客筠在暗处偷偷摸摸的将各种罪责诬陷与他，若他没猜错，几日后的洛阳城那一次，回来后，便是沈客筠污蔑与他，到戒律阁中领罚九十九道天雷的那天。

白夜烬咬紧牙关，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推开房门朝着隔壁沈客筠的居所走去。

白夜烬走过前院，穿过一段的回廊，正准备叩门时，却发现自己如今衣裳不整，甚至脸色还格外的苍白……

白夜烬停下了准备叩门的手，本想离开，可屋内却传出了两个字：“进来。”

白夜烬刚想离开的脚步又收了回来，推门走了进去：“师尊。”

沈客筠此时正慵懒的半靠在床边，端起那副没睡醒的眼神看向了他，眼里透露着一丝奇怪：“来找为师，所为何事？”

白夜烬从没见过沈客筠的这副模样，一时之间竟直接呆愣在了原地，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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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盘算

“没……没什么，就是来给师尊问安。”白夜烬说话时，眼神下意识的落在了沈客筠未拉上的衣襟上。

大约是白夜烬来的过于太巧合，导致他醒来时，刚好察觉到白夜烬的脚步声，便让他进来了。

那没来得及束起的墨发披散在了肩头，落在他那白玉般的肌肤上，又散落在混乱的衣襟里，和以往那清冷如霜的感觉不一样，眼神也没有那么的冰冷，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懒意。

“嗯。”沈客筠，“日后早晨都别来问安了。”

白夜烬淡淡的嗯了一声，抿了抿唇：“师尊一早起来，怕是饿了，可要喝些粥……”

沈客筠修仙多年，早已辟谷，食物可吃可不吃，本想拒绝白夜烬，可一看到他那紧张的神情，顿时间又不忍心，说了一声：“好。”

白夜烬端着粥的手，拿着玉勺便要喂给沈客筠，沈客筠非但没躲开，还吃入腹中，但终究觉得不妥，在他手中将碗接过。

“今早不用去上早课？”

白夜烬眼神转了转，答道：“未去。”

沈客筠的眉头瞬间紧皱在了一块：“为何不去？”

“师尊不予。”白夜烬说的很小声，若他不是修仙之人，一个字也听不清。

沈客筠听后愣了一会儿，确实是自己不让的，倒是忘了，一时端在手中碗里的粥，也尴尬了几分，咳了两声：“过会儿为师去和问道堂的长老说一声。”

“昨日练剑时可有不懂？”

沈客筠知道他领悟性很高，灵根也世间罕见，只不过没人指导，就算是再好的灵根也没用。他既然到了沈客筠的身子里，白夜烬也是他的徒弟，他自然要对白夜烬负责。

白夜烬并没有想要问的，前世他就算没学过这一世的东西，就如昨天那套剑法，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