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国也要效仿。

可惜，在许良辰这件事上，他们遭遇了失败。

那个少年拜他们所赐，产生了心魔，武功无法再进一步。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他根本不需再进一步，就已经无人能敌。

从国王到亲王，从高官大臣到诅咒世家，许良辰一共杀了几百个人，多到数都数不清。

他杀了七天七夜，每一个人都是凌迟处死的。

一开始手法不太利落，后来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快，像切菜那么随意，又切得那么好看。

那时，其中一个诅咒世家的大宅子里，有一个大丫鬟，躲在衣柜里，想逃过一劫。

她以为这个蒙面人是见人就杀的，不分好坏、不分贵贱。

许良辰已经发现了她，却还是当着她的面，将那一家的家主一点点分段、切片。

家主的尖叫声很快就消失了。

透过衣柜的极小缝隙，她看见了此生最恶心最可怕的画面，却只能死死忍着，拼命放缓呼吸，尽可能不发出声音。

连心跳声都要死死控制。

最后，许良辰一脸淡然地打开了那个衣柜，将沾满血的蒙面巾从脸上拿下来，将一张满是血渍的笑脸露给这个丫鬟看。

她差点晕厥过去，又恨自己没有晕厥过去，满脑子都在犹豫该不该立刻撞墙死掉，好免受苦楚。

直到许良辰跟她说：“你，去告诉雨国还活着的那些高官，让他们知道做下这一切的人究竟是谁……我的名字，叫许良辰。”

她还真的就照办了。

从那以后，许良辰的恶名传遍天下。

这是递给江湖和朝堂的警告，让任何人都不要招惹这个少年，免得风云变幻，连朝代都可能更换。

哪怕是为了稳定和大局，他都是个不能惹的人。

至于他实际上做了什么，雨国高层却不敢泄露半分。

如果他们将这件事公之于众，那么他们谋害他国有为少年之事，也会公之于众。

若真是那样，无情的战马马蹄将会疯狂地践踏雨国，雨国的百姓将为王室的愚蠢野心付出生命的代价。

……

而当年的那个大丫鬟，就是甘露。

第109章 我们成亲吧

这世间的缘分很古怪。

许良辰不曾想过，他还会与甘露重逢。

他更不曾想过，昔日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大丫鬟，会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嫂子。

遇到阿景之后，他的生活平淡温馨，每天都很有趣，他总想着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好欺负她。

当她占据了他的整个生命，他就无暇去想她以外的事情。

她是琐碎日常的点点滴滴，盈满了他内心所有的空洞。

然而，甘露那双含着恐惧的眸子，却在一瞬间勾起了他的回忆，让他想起自己在雨国大开杀戒的一幕幕，也想起前尘种种。

他不想面对的过去，血淋淋的、重新在他面前铺开。

阿景轻轻叹气。

当年参与计划的雨国人，都已化作黄土。

许良辰已经把应该做的事情都做完。

但这一桩事，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没有结束。

许良辰立在窗前，背对着阿景，望着街道繁华。

如果良言还活着，他可以去街对面买一串糖葫芦吃，他十四岁了，母亲想管都管不住他了。

许良辰：“阿景，我不想失去他。”

他宁愿自己就是罪魁祸首，宁愿许良言还残留一丝对自己的恨意在人间。

如果承认一切都已经结束，那么，同样的，他也必须承认许良言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愿望、永远地离去了。

他舍不得。

那是他唯一的弟弟。

阿景心里空落落的。

他心里的痛，她都明白。

但是，于她而言，比起已逝之人，许良辰更重要。

她必须让他割舍，她不要他一生为此所困。

她上前两步，握住了许良辰的手，忽而听见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阿景，我失去他了。”

他终究还是承认了。

这一声叹息，多少执念，多少怒火，多少仇恨，都随风而去，只余下无边惆怅，伴着夕阳的余光洒落在他寂寞的眉宇间。

阿景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

除此之外，她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许良言的离去，让每一个人都尝遍了苦楚。

现在她知道许云泽正值盛年，却有那么多白发的原因，也知道楼雪含笑如仙子，心中却有诸多算计的原因。

甘露只是误入此局的旁观者，却也戴上冷淡的面具，将满心的惧怕掩藏起来。

诸多苦楚，多番算计，满心恐惧，皆是因为命运无情，没有道理可讲。

阿景松开许良辰的手，握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身子转过来，直视他憔悴狼狈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