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条件不太好。”林子川说。

“刘墨无业，只住得起这里。听说他经常去跟苏晓兰要钱。一个大男人，天天跟姑娘拿钱，最后还拿掉了姑娘的命，唉……”

“苏晓兰怎么不跟他分手？”

“姑娘家，心软吧。”

翁冠找到房东，出示了证件，拿了钥匙。上次翁冠来的时候房东已经见过他，知道他是警察，这次干脆利落地就把钥匙给了翁冠。

两人开门进屋，就在亮灯的那一刹那，窗户外有一个黑影快速闪过。林子川迅速蹿到窗边，可那黑影早不见了。从窗户往下望去，只能看到弯弯绕绕的小巷子，巷子深得很，幽黑幽黑的。

“刚才那人是小偷？”翁冠猜测。

“不……不……或许不是小偷……”林子川喃喃，他结合今天的一系列探查结果，定定地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刘墨已经死了，真凶这个时候来刘墨家不是自找麻烦么？他是来找东西的……或许他突然发现刘墨手里有不该有的东西，第一时间来刘墨家里找……是什么东西这么要紧？苏晓兰，对了，苏晓兰家里丢失的那个首饰盒，它才是真凶要找的东西，而在30号晚，首饰盒被刘墨带走了！”

“刘墨经常跟苏晓兰要钱，30号晚他是去找苏晓兰要钱的。可那次苏晓兰不给，刘墨一气之下给了苏晓兰一个教训，走的时候还顺走了首饰盒……等等，他难道没有打开盒子来看，没发现里面的胸针被掉走了吗？明白了，或许那不单单是一个首饰盒，而是整套包装，有些商家为了让产品看起来更高大上，把包装设计得严实复杂。刘墨走得急，没有时间拆开层层包装，只觉得这么高档的礼盒里装的一定是好东西……”林子川继续着他的推理。

就在这时，一个手机来电打断了林子川的思路，是白离云打来的。

“林队，请您来一趟，我这边有新发现。”白离云说。

第6章 音乐之刃（六）

刑警队，法医室。

刑警队加班非常严重，遇到大案子，通宵的可能都有。

法医室亮着灯，白离云在里面。林子川匆匆赶来，问白离云有什么发现。

“解剖发现，胃部残留食物倒流至食管，说明刘墨生前尝试过催吐。”白离云简单明白地说，“他想活。”

“刘墨留下的认罪信上表明，自己不想活的意志很坚定。这就跟他试图催吐的动作相矛盾了。”林子川道。

“鼻腔内发现少量细纤维，经检验，来自酒店常用的那种被褥。”白离云又道。

“刘墨曾被人强行摁在床上，面部陷在被褥里，挣扎中，鼻腔吸入细纤维。”林子川说。

白离云点头。

“那么刘墨的那封认罪信，到底是被胁迫写下的，还是有人冒充了他的笔迹？”林子川沉思。

“刘墨的反抗意识很强烈，被胁迫写下认罪信的可能性不大。”白离云推断，“但笔迹是笔迹鉴定师鉴定的，可信度比较高。”

“据我所知，笔迹鉴定主要依靠主观经验积累，较少依赖机器。笔迹鉴定的结果，并不能达到百分百正确。”

“林队在质疑笔迹鉴定师的专业性？”

“不不，我是在想，笔迹鉴定有很强的经验技巧，如果不法分子掌握了笔迹鉴定师的分析技巧，运用反侦察能力，逃过鉴定师的法眼，也不是不可能。”

“要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大概率是个老手了。”白离云想了想，说：“或许我们可以求助一下小姝。”

在《黑影》这本书中，原姝是个百事通、万能队友，她的专业方向是痕检，但案件现场情况复杂，只掌握本专业的知识远远不够，因为工作需要，原姝涉猎很广。

“在做笔迹鉴定的时候，鉴定师表面关注的是笔迹的外形特征，实际上关注的是笔迹背后人们的书写习惯。”原姝也还在加班，知道了林子川和白离云的来意后，对他们说道，“书写习惯很难刻意隐瞒、模仿、伪装，但不排除有些人在这一方面有超乎常人的天赋，能够从别人的笔迹中看出那人的习惯，并完美地模仿出来，躲过笔迹鉴定。不过，我突然有了一个思路。”

“是什么？”林子川连忙问。

“那封认罪信是使用房间里酒店提供的纸笔写的，上面除了酒店服务人员的指纹外就只有刘墨的指纹，对不对？”

“对，凶手很小心，连纸笔都是用的现场的。”

“他没有在笔上留下指纹，说明他写字的时候戴了手套。笔迹鉴定不光能鉴定出是谁的笔迹，书写时垫着纸张的是什么材质、书写人是否戴了手套，都是可以检出的。”原姝道。

林子川抚掌，“如果检出这封信是戴着手套写的，而现场没有手套，就能反证出写认罪信的人不是刘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