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川抬头打量这个地方，想到了纸星星上沾的机油，心想这不就是自己要找的工厂吗？如果没有柳征英和多宝，自己确实很难找到。

跟林子川全身紧张不同的是，周岩向柳征英投去钦佩的目光：“小妹妹，勇啊！”

确认了工厂里没有人之后，三人走了进去。林子川满腹狐疑，胡平旭来这里做什么呢？

这时周岩自言自语道：“唉，我早餐都没吃完呢，这里是上城区，上城区的包子店特别有名，希望一会得空去买个包子。”

林子川问：“这都到上城区了？”

“对呀，林队，你以前不就在上城区公安分局吗？这里就是上城区的管辖地带啊。”

“我说这里怎么有点熟悉呢。我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附近？”林子川笑道。

话音刚落，林子川猛然惊觉，这个地方离上城区公安分局很近啊。林子川突然想到，今晚的行动，上城区公安分局也派出了警力支援，副局长柳成桦指挥工作。林子川一个箭步冲上楼梯，到了天台处，他站在天台往东边望过去，竟然看见了上城区公安分局的大楼。

林子川站在天台，闭上一只眼睛，朝上城区公安分局大楼的某扇窗户做了个瞄准射击的动作，霎时间背脊发凉。原来如此，林子川知道为什么胡平旭要三番五次到这个废弃工厂来了，这里是他找到的一个射击点，他的目标，是今晚在上城区公安分局指挥工作的柳成桦。

第51章 浴火舞姬（十三）

夜幕降临。

罗息大桥横跨宽阔的卢江, 位置十分偏僻，夜幕之下，它像极了一个孤零零的巨人。

废弃停车场中, “秃鹰”团伙和跨国毒贩见了面。跨国毒贩带来了这批货的样品，但没有见到大批货物；“秃鹰”团伙来的都是手下人, 老大“秃鹰”没有到。

这场毒品交易中, 交钱和交货虽然是同时，但却在两个地方进行。按照惯例, 在这个废弃停车场中验了样品交了钱后, 在另外一个地方大批毒品就会转到“秃鹰”团伙手中。这是毒贩的小伎俩，为了避免人赃并获，一旦废弃停车场的交易被发现, 另一边立即毁掉所有货品，这样警察就只能找到少量的样品，由于量不够，所以无法给毒贩判重刑。

“秃鹰”团伙中一个叫刘珉的, 貌似是这一次的领头，他命令一个结巴手下阿顾从跨国毒贩手中接过样品，给团长验货。

团长验了样品, 激动地竖起大拇指，连夸货是好货。

刘珉趾高气昂地对跨国毒贩说：“验货通过, 交易吧。”

跨国毒贩是个外国人，他不爽刘珉的态度, 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道：“这么大一批货的交易，你们老大‘秃鹰’连面都不露, 不合适吧？”

刘珉却说：“众所周知, ‘秃鹰’在交易中从来不露面。”

跨国毒贩笑道：“我跟‘秃鹰’起码有五六年的生意往来了, 以前我们经常碰面的。从两年前开始，他就再也不露面了，作为老朋友，我有些担心他呢。”

刘珉笑道：“多谢关心，不过咱们时间紧急，还是早些拿钱交货，以免多生事端。”

坊间传闻，“秃鹰”自从在两年前的捕鹰行动中逃生之后，就变得格外小心谨慎，每次交易甚至都不敢亲自露面，只让手下人去，自己在背后指挥。

刘珉拿出一个手机，对跨国毒贩说：“虽然‘秃鹰’不在场，但我跟他的电话是一直通着的，他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您要和他聊两句吗？”

跨国毒贩哈哈大笑，冲着跟“秃鹰”保持联系的手机大声道：“‘秃鹰’老兄，我们好久没见面啦，想死你了！”

电话那头“秃鹰”笑道：“我也想你了老弟，交易完之后，你如果有空，我再约你喝茶。”

“听说你现在购货，规矩可多了，不但交钱和收获要在两个地方，连派去交钱的手下和收货的手下，互相都不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我说，要不要怕警察怕成这样？”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是栽过一次的人。”电话那头，“秃鹰”笑道。

谈得差不多了，“秃鹰”让刘珉打电话给收货的弟兄清点货品数量，刘珉照做了。那边的人点完货之后，说了一句：“珉哥，数量是对的。”

“那交接吧。”刘珉下了指令。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那句“珉哥，数量是对的”通过一个不起眼的窃听器传到了钟生耳朵里。

钟生闭上眼睛，仔细听这个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他听到了混杂其中的风声。此时钟生一行人躲在罗息大桥附近，钟生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卢江江面，他心中暗想：这么大的风，只有江面才会有。今晚交易的货一定在船上，船在江中央，警察一旦出现，他们就会把货全部扔到江里，毒品溶解在水中，销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