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冷冷说道。

费凌的母语并不是通用语，而是遥远小国的语言，他的咬字仔细听是和别人不同的。

说“羞耻”这个词，音调念得更重。

段英叡盯着他说话时的脸，冷漠的表情，念“羞耻”时能见到他两排雪白的贝齿……简直像小猫发火，对着陌生人哈气。

段英叡整个人都麻了。

被前男友骂了，他头皮发麻，不是因为惭愧，是他更兴奋了。

骂他不知羞耻也好，骂他白痴也行，段英叡都飘飘欲仙。

费凌发脾气的样子太可爱了。

他已经被嘲讽得上头了……

但费凌一抛下这句话，就起身往外走。

段英叡回了神，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住他：“你……”

“不要碰我。”

费凌回眸，很冷淡地觑了一眼。

以至于整个夜里，段英叡都回味着今晚的场景，每一句话和冷冰冰的眼神。

他一边忏悔，一边继续不知羞耻。

他的未婚妻，真是太可爱了。

……

【宿主好辛苦嗷~……】

系统一回到房间就开始安抚费凌，伸出不存在的双手摸摸他的头发。

叮——

电梯门打开。

费凌垂着眼与系统说话，并没有注意到来人。

直到一双男人的手挡在他面前，右手撩起他散落在

肩上的长发，很亲近地走近了说：“怎么在发呆。”

是傅司醒。

费凌注意到这是十层，他刚才没有留意层数。

傅司醒没有问他为什么从楼下到楼上，也许是已经知道他去八楼房间见了前男友。

“走错了。”

费凌解释。

“你可以去我的房间。”

“……”

“坐一会儿。”

“不了。”

费凌回头摁了电梯键。

傅司醒没有离开，就站在他身后，像一个悄无声息的高大保镖。

【他说的是坐一会儿，还是做一会儿呢~？】

系统疑问。

‘……禁止把原著剧情代入现实。’

【嗯……】

到了十三层，傅司醒一路跟着他到了房间门口。

费凌在玻璃反光的地方看了他一眼。

傅司醒仿佛变成了一只暂时听话的恶犬。

只是暂时。

不给他一点事情做，就得咬人了。

“明天下午，三点左右，我们去古城区看看。”

费凌刷了房卡，撇下这句话就打算进屋了。

傅司醒叫住他：“你明天早上待在酒店？”

当然不是。

柳良辞明早的飞机到西城，早上两人打算去周边玩。

“少管我。”

他皱眉说。

门砰地关上。

傅司醒盯着门板看了很久。

明天下午就是约会。

……

翌日清早，费凌到了机场接人。

柳良辞的班次很早，天蒙蒙亮就到了。

上了车，费凌就倚着他补觉。

柳良辞笑道：“你这么早出来很少见。”

费凌已经困得不行，任他调侃不反驳，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西城的天气又转暖了。

下车的时候迎面一股暖风，像是夏末的微热天气。

“怕你中途昏迷倒下睡觉，我们散散步吧。”柳良辞在酒店放好行李，与他到附近街上逛逛，“你来过这边吧，介绍一下？”

费凌回忆这两天吃的东西，说：“这里的菜是甜的，你应该不喜欢。”

一大早，街上游客不多。

费凌被塞了一只奶油甜筒，低头认真吃掉快化的部分。

听见柳良辞叫他的名字，他一抬头，闪光灯咔嚓晃过。

柳良辞仍举着相机：“笑一下？”

费凌只配合了两张照片，耐心很快打回原形。柳良辞知道他不喜欢被拍照，只拍了这几张。费凌在路边看商铺的招牌，他就翻了刚才那几张照片仔细看。

影像里，美人回眸，光影流转，构图意象都恰到好处。

“我有点困。”

现实里，费凌伸了个懒腰，已经吃完了甜筒球。

柳良辞的心快融成奶油了，垂眼笑道：“回酒店睡觉吗？我不急着旅游。”

“来都来了，看完景点再走吧。”

费凌说。

上午的两个小时，一半时间是在散步，另一半他俩在景点看人。

恰好是周末，景点人头攒动，哪儿都是乌泱泱一片。

柳良辞转过脸，瞥见身边的费凌排队排得眉头紧皱，于是找了个理由回酒店。

“你也困了？”费凌不疑有他，以为柳良辞在飞机上没睡好，“那我们回酒店。”

回去路上，费凌收到了一大堆来自蒋之野、段英叡的信息。他随便看了两眼，都是一些很眼熟的发言。

Zoo：[在干嘛我的首都第一美少女？>_.~今天天气好，和我一起出去玩咯？]

段英叡：[宝贝还在生气吗……我去找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