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连绵的大雪停了之后，这里也许还会开出一片灿烂的花田。

夏莉丝塔的心情不由舒展开来，可冷不丁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僵硬。

她望向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凯兰，知道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问他：“您有和其他人一起来这里吗？”

凯兰一头雾水，像是没办法想象自己带着闪电骑士团的一大堆臭男人来这种地方：“我带别人来这里干什么？”

圣女爱比盖尔不是那堆臭男人之一。

可夏莉丝塔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她的名字。

“那您……为什么要带我来呢？”

“因为夏莉是我的妻子啊。”

“带着妻子去游山玩水，出来约会，不应该是我这个丈夫理所当然要做的事情吗？”

凯兰坐了起来，神色愧疚地看着她。

“抱歉……夏莉，现在只能带你来这样的地方。”

“等东境的局势缓和了一些，我就带你去南边。听说那边有浩瀚的海洋，四季温暖，有阳光的时间特别长，到时候一起去，好吗？”

……是因为她在不经意间改变了吗？

所以凯兰才会在此时此刻，对她说出从来没有说过的话，描绘着仿佛触手可得、指日可待的未来。

不过夏莉丝塔也知道，一直到她死为止，东境都不会迎来和平的日子了。

他们好不容易度过了今年冬天的魔兽天灾，却被笼罩在死亡的阴霾里，甚至还没有完全走出来，第二次的大灾难便再次降临。

可她还是应了声好。

因为……至少在这一刻，她也很想去他口中的地方。

和他一起。

第15章

明明说要搬回主卧一起住的那个人是凯兰，如今变得尴尬拘谨的那个人也是他。

——扭头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丈夫，夏莉丝塔没法不这么想。

从山上回来之后，仆从已经将他们的东西全部搬回了主卧。

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夏莉丝塔把它们安置在属于它们的地方。

夜晚，知道她不再参加家庭晚餐后，凯兰尊重了她的想法，没有劝她改变主意，更不曾说上她半句。

和她一起共进晚餐之后，便自己独自一人去见了老公爵夫妇。

而到了此刻，已经睡下后不久的夏莉丝塔，扭头望向刚刚做完训练回来、沐浴后上了床的凯兰。

他理应很累才对，却没有立刻倒下去呼呼大睡，而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

“公爵大人……怎么了吗？”

夏莉丝塔茫然：“是我占了太多位置吗？”

听她这么说，凯兰顿时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失落，但还是连忙摇头：“不、不！当然没有。”

“那您……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话音落下后，两人又大眼瞪小眼，对视三秒。

夏莉丝塔：“？”

盯着她看的男人像是彻底泄气了，他有点委屈地躺在了下去，接着没精打采地说了句晚安。

夏莉丝塔跟他道了晚安后，也闭上了眼。

——一连三晚都是这样。

明明不会在夜晚训练的公爵大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在歇息前去消耗掉多余的体力，等回来沐浴了之后，在床上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直到第四晚，在半夜醒来，口渴想去喝水的夏莉丝塔，才终于找到了真相。

……

迷迷糊糊醒来，起身去拿水喝的夏莉丝塔放轻了动作，不想吵醒旁边的丈夫，可双脚沾地之后，她才发现凯兰并不在床上。

正迟疑他去了哪里，夏莉丝塔在宁静之中听到了低沉的喘息声。

似乎是从盥洗室那边传来的。

轻声往那边走去，推开微掩的门，夏莉丝塔果然看见了自己的丈夫，而那粗重又低哑的喘声，便是从他嘴鼻中发出来的。

夏莉丝塔愣住，当意识到自己撞破了什么，脸颊瞬间红得似能滴血。

正巧这时凯兰向她的方向往来，四目相接之际，气氛顿时尴尬到了极点。

比起害羞的夏莉丝塔，盥洗室中男人的神情像是想立刻在地上挖个洞埋了自己。

他急着道歉，连忙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又似害怕自己吓到了她，于是赶紧止步。

声色仿若沉进低谷。

“抱歉，夏莉……让你看到我不堪的一面。”

“不……该道歉的人是我。”夏莉丝塔显然也很不好意思，她捂住嘴巴，不敢看他，脸颊连着耳朵依然是那般红，“我一直以为……是我让您提不起兴趣，所以您不想和我做。”

夏莉丝塔自知不解风情，但也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女人。

重新搬回主卧的第一晚，她其实也有猜过……凯兰是不是在暗示她这方面的事情。

然而念头才刚冒出来，下一秒便被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