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夫人自己应允的吧。”

如果林雪凝没有记错的话，这种药可以让人在睡梦中度过痛苦，能够起到很大的麻.痹功效。只是用多了的话，就会变成个没有只觉的木偶人，甚至是在睡梦中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所以在开药得时候，都把它当作了禁.药，谁都不会轻易去触碰它。

“从什时候开始的，说！”

满额青筋暴起的楚景衍，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吓瘫了那几个大夫。现如今他又突然拔出了腰间的宝刀，夹裹着血腥味，划破半空插.在了他们的面前。就算是不再逼问，他们也不想瞒着了，太吓人了。

“是，是夫人不让说的。”

说完后他们就后悔了，楚景衍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被那五根手指紧紧捏住的感觉，犹豫经历了一场车裂，骨头都要碎了。

砰砰几声巨响，刚刚还在趾高气扬的认定林雪凝胡说八道的几位大夫，像是丢脏东西似的，被楚景衍扔了出去。

林雪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楚景衍，心里不怕是假的，只是这其中还夹杂着点心疼。就像是现在的自己，对夫人的做法又气又心疼。

“能治好吗？”

林雪凝听得出来，这个向来战无不胜的男人，此时有多自责，多无助。

林雪凝还是摇了摇头，在看病方面，她做不到欺瞒和哄骗：“夫人这病是从月……病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用了这些东西，怕是内里已经在慢慢亏损了。”

林雪凝本想说是从月子里留下来的病根，并不好去除。仔细一想，那不是在给楚景衍增加愧疚感吗？毕竟是因为他的出生，给至亲带来了伤害。

果然，楚景衍的脸再次变了色。十指紧握成拳，手背上凸起的筋脉像是一条条正在盘旋的青蛇，吐着芯子，随时出击。

“听我说，楚将军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林雪凝尽量除去对这药的恐惧，耐着性子对楚景衍说道：“让他们都退下吧。留两个手脚麻利的在门外等候。”

楚更九见林雪凝有些异样，看上去像是勉强支撑着自己：“没事吧？要不要先去休息下。”

林雪凝再次摇了摇头，屏去一切杂念，迅速将姚素兰摆放好.姿.势：“救人要紧。”

这种后天滋生的病，一般好好保护自己，是不会经常犯病，更不会没药可救。相反的，就怕是胎里带出来了，那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难以根治。

可是现在，随着夫人的年纪增长，身体上日渐衰退不说。她还长期服用了大量的那种药，根基上被腐蚀得差不多了，怕是来场大病，就彻底倒下了。

“跟着我的步骤走，先给夫人取暖，让她感觉到全身发热。等有感觉了，肯定会被疼醒的，到时候楚将军就负责按住，千万不要让夫人乱动。”

这活有林雪凝和楚更九两人就行了，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让楚景衍出去等着，对他来说肯定是一种煎熬。

“谢谢。”楚景衍的这声谢谢，声音很轻，轻到让林雪凝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这种药了，没想到重生回来，还是没有躲开。

林雪凝用力咬.着嘴.唇，企图用疼痛来保持着清醒。她迅速取出针来，去刺激姚素兰的.穴.位，让几乎要停止运转的血液流动起来。更重要的事，她得让姚素兰成为一个有感知的人，而不是机械木偶。

不出半个时辰，在林雪凝的治疗下，睡梦中的姚素兰终于有了苏醒的征兆。只是疼痛太过密集，刚刚醒来就要承受这么猛烈的攻击，她有些受不住。

“快给夫人拿块帕子咬住它！”

这时拿东西已经来不及了，楚景衍想也不想，挽起袖子来，伸出自己的手臂递到姚素兰的嘴边：“娘，咬住。”

林雪凝抬头看了楚景衍一眼，向来平静的脸上，难得见到一丝紧张。这还是她头一次听楚景衍叫娘，平时总是张口闭口的叫姚夫人。其实，他也挺想叫上一声娘亲吧？

姚素兰早就疼得神志不清，有个东西咬自然不会放过。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空气中就弥漫着腥浓的血腥味儿。林雪凝眉头一跳，下手的速度不禁快了几分。等姚素兰再次晕厥过去的时候，她终于吐出了口气，筋疲力尽道：“放开她吧。”

楚更九忙将姚素兰平躺放好，再仔细着揶好被褥，这才起身对林雪凝感激了一番：“多谢林姑娘出手相救，这份恩情，我们会报答的。”

林雪凝摆了摆手，不算哥哥的事，只算她这条命就被楚景衍救了好几次。现在只是帮上一点小忙，根本不足惦念着。

林雪凝瞥了眼楚景衍的胳膊，瘪了瘪嘴：“我去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