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225)

青烟缭绕山泉流淌,风和鸟叫里,一下接一下地敲击声。

温润平稳,你也说不清他有什么魔法,但你和他聊上两句,听见他问你“发生什么事了吗”,就想哭。

童荧是觉得自己特坚强特孤傲,特敢作敢当孤注一掷,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哪想哭的。

他嘴硬回答“没事,别耽误你时间”,心里几乎是喊着求对面,再问一句吧再问一句,你再问我就说。

然后对面那个声音就像真听见了他求的:“这会儿没有电话进来。”

“我们升级了设备,如果有新的电话,会转接到另一条电话线。”那个声音和他好脾气地商量,“今晚很闲,陪我说说话吗?”

童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的,他那几分钟里脑子完全空白,嘴有自己的想法,问什么都往外说,几乎一口气说了他的全部计划。

……等回过神的时候,对面在问他介意吗。

什么介意吗?

哦,对,对面说不赞同他这么做。

不是“不建议”,是很明确的“不赞同”。

因为行走不便会带来很多麻烦,远比想象的多,有时在轮椅上坐久了,腰疼得厉害,直也直不起来。

童荧听他详细讲解那些不便,忍不住就脱口问:“你是不是坐轮椅?”

对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顿了片刻,又征询他的意见:“如果我插手的话,你会介意吗?”

童荧根本想不出他能怎么插手:“不是我介不介意的事……”

“我根本不想比赛你知道吗?我不想比赛,我怕我真的跳废掉,我会死的,不能跳舞我会死的。”

“我害怕,我恨我爸妈,我想看他们后悔,可我更害怕我以后连这行都干不了了。”

“你觉得我特别冲动是不是?觉得我拿自己身体赌气,特别不懂事是不是?”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小屁孩,根本不配跟你这种大人聊天,你和所有大人都一样,对,我幼稚我赌气,我不懂事。”

“是我想比赛吗?我那天就算瘫了,我爸都能给我支两根棍让我爬着上舞台你知不知道……”

童荧在电话里自顾自的发疯,对面的沉默让他觉得电话多半是被挂断了,挂断更好,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毫无道理的发泄——他在把对父母的憎恶恐惧全发泄到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身上。

那个陌生人明明无辜、明明萍水相逢,陪一个小屁孩聊了这么久,然后被小屁孩莫名其妙骂成罪大恶极。

童荧几乎是崩溃地歇斯底里吼了一通,才喘着粗气停下,准备扔了手机回去睡他妈的觉。

然后电话里的那片沉默就这么突兀出了声:“童荧?”

那一瞬间,未来震慑无数舞团的魔鬼教练是真的觉得自己见了鬼。

鬼就在手机里,鬼的声音特别好听,鬼还知道他叫童荧。

童荧一扬手就把手机扔到了床底,半天才回过神,哆哆嗦嗦地爬进床底去捡:“你……你怎么知道,我叫童荧?”

电话那头没立刻回答,隔了几秒,忽然笑了一声:“因为我是神灯。”

童荧:“……”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句话,童荧竟然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觉得对面的人年纪也不是很大。

至少不是像他本来想的那种……只有声音显得年轻,其实是个极有阅历的得道高僧,住在山顶上的寺庙里,白眉毛白胡子脑门上六个点。

这个推测很合理,老和尚的话就得住在庙里,庙里肯定没有阿拉灯神丁,呸,阿拉丁神灯。

“就当你许愿了,童先生。”那个自称神灯的、并不是老和尚的好听声音,温声对他说,“希望你不会介意我的擅作主张。”

那个声音对他说:“能无拘无束跑起来的感觉很好,失去以后会很怀念。”

童荧愣了半天,又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你是不是坐过轮椅?”

“对不起啊……”童荧后悔死了,小声问他,“你腰还疼吗?”

对面没回答,或者是回答了他没听见。

童荧的手机没电了。

……第二天的那场比赛,童荧没被他父亲支着两根棍推上场。

童荧出院回家——他不怎么当那地方是家了,总归是回那个养大他的地方。

他听见那两个人在说话,气急败坏地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一个声誉很好、从没以势压人过的影帝施压,对方是那个舞蹈比赛请去的特邀评委,不准他们送童荧去比赛。

童荧乐疯了,要不是怕加重旧伤他能一蹦三尺高。

他迫不及待地冲回自己那个出租屋,一边泡面一边打开比赛录像,准备弄清这位积德行善的大好人影帝姓甚名谁,他要去庙里给对方供个长生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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