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603)

争执很多,被推到风口浪尖的孩子,连出门上幼儿园也会被几辆炸响的摩托车戏弄,被尾气烟尘呛得咳个不停。

扫地机器人穿着围裙,拎着笤帚拉着警报出来,急得往那些人身上泼水。

警报声尖锐,那些不良少年拧着油门,轰鸣着跑得不见踪影。

“是坏人!”机器人按照输入的程序,大声告诉小主人,“找爸爸妈妈,告状!”

小穆瑜被弄得一身泥水,收拾好小书包爬起来,抱住机器人哄:“好,明天就告状。”

机器人大声喊:“今天!今天就要告状!”

小穆瑜摸摸机器人,把笤帚接过来,卸下来半旧的合金笤帚杆当拐杖,一瘸一拐往自己的住处走。

他领着扫地机器人往回走,轻声说:“对不起……”

……

十岁的穆瑜倒在那片火里,轻声对他的朋友说“对不起”。

火烧得很旺,很烈,火要烧毁些东西,这是火的天性。

所以他把自己交出去烧,藏起那些拼好的记忆碎片。

他藏起碎片里的扫地机器人,他的机器人陪着他去了孤儿院,又陪他一起被林家收养,是在一个深夜被丢弃的。

原因是林飞捷被烧伤后遗症折磨得痛苦失眠、暴躁不堪,把穆瑜溺进睡眠舱里泄愤,被机器人发现了。

那不是一台战斗型机器人,只能扫地、拖地、烧开水,只能陪小主人搭积木和玩石头剪子布,还动不动就没电。

扫地机器人举着笤帚,把开水壶泼过去:“告状!告状!”

林飞捷被烫得痛呼出声,扔下穆瑜,抬腿就踹倒了那台碍眼的老式机器人。

“找爸爸!找妈妈!”

扫地机器人没有更新过程序,还在一边拉警报一边大喊:“小木鱼摔倒了!小木鱼摔倒了!”

“爸爸!妈妈!回家!”扫地机器人拼命喊,“小木鱼想爸爸!小木鱼想妈妈!”

……

那个世界的“言语”,可以修改和遮掩记忆,可以植入谎言。

十岁的穆瑜用尽一切办法努力记住,他有一个扫地机器人,是他的朋友。

即使他知道,等他醒来的时候,就会忘记这件事。

等他醒来以后,就会忘记很多事,忘记许多噩梦是怎么来的,忘记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的过往。

有很多半真半假的记忆,写着他在林家生活得多幸福、多愉快,写着林飞捷视他如亲子,他必须还他父亲欠下的债。

人很难怀疑自己的记忆——这是个非常危险的行为,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意识就像是由记忆堆积起的积木。

动摇其中某块积木、冒险向外抽取积木的后果,可能是整体摇摇欲坠但仍勉强支撑,也可能是轰然倒塌。

碎裂在榕树的树荫下的那场梦,并不是穆瑜第一次做风。

如果不是已经变成过一缕风,就不会知道,这是个求而不得的美梦。

……

穆瑜亲手处置林飞捷,是在他二十二岁那年。

那年他演了一部父亲的电影,拿到了自己的第二个影帝,在颁奖典礼的现场因为地面实在好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只是摔碎了半月板,对穆瑜来说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但他被送到医院后,还是昏迷了不短的时间。

昏迷的时候,他其实并没闲着。

在这段难得的休息时间里,穆瑜把自己全身都砸碎了一遍,检查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察觉到那个表面上温和轻快、埋头工作的年轻影帝,正用一种玉石俱焚的态度拆解自己,挣脱那些记忆的控制,林飞捷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这种不安让林飞捷再次躺进了睡眠舱,可他没想到,他没能捉到穆瑜——那里只有风。

明明是很温柔的风,连树叶也不会拂落,却叫林飞捷察觉到了近乎窒息的畏惧。他被没顶的恐惧击垮,挣扎着呼救,要打开睡眠舱醒过来。

林飞捷做过太多亏心事,他怕敲门,怕得要命。

曾经有些年,十几岁的穆瑜被林飞捷送给有特殊嗜好的人,扔进斗兽场里取乐。

在某一次据说是“睡眠舱集体故障”的意外后,那些人就仿佛叫什么魇住了,见了鬼一样不停挣扎、拼命求饶忏悔,那噩梦仿佛不止不休。

那些人早喊破了嗓子,自己却不知道,打了镇静剂也无法睡去,瞪着充血的眼睛整日哀嚎咕哝。

这些人唯一能说清楚的话,就是“风在敲门”。

那次“集体故障”的另一头,十几岁的穆瑜也受创不轻,昏迷了几个月才醒,忘记了进入睡眠舱后发生的所有事。

林飞捷实在因为这场变故担惊受怕,想强行用药逼还是少年的穆瑜想起来,却被医生拒绝了。

这种遗忘是极限状态下,意识被迫采取的自救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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