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638)

陈二跟着滑下去:“终于要走了?回安东还是回滑州还是回太原府,还是去见见楚国夫人跟她哭一哭?”

项南回头一笑:“我跟她哭一哭,她也不会给我兵马的。”

陈二喊:“这叫自知之明吗?”

项南没理他,与陈二一前一后滑落脚踩在大地上,安静等候的亲兵牵着马迎过来。

“我们现在有多少人手?”项南问。

亲兵道:“为了避免惊扰,入宣武道的只有一千人,其余三千人在外等候。”

除了留在安东的兵马,从滑州带来的白袍军只有四千人了。

“不过姜爷带着人也跟来了。”亲兵又道,“他们不肯回太原府,说大小姐要他们跟着公子。”

项南举起手捏了捏手指,恍若在掐算什么,道:“四千嘛,也足够了,让大家都进来吧。”

陈二问:“你要做什么?”

项南翻身上马接过亲兵递来的长枪一挥:“当然是杀曹贵。”

说罢催马向前而去,陈二愣在原地差点没回过神。

杀曹贵?

曹贵那边可是有一万多兵马。

而且真的杀?不管怎么说,曹贵的这些兵马没有投敌,还是卫军啊!

在宣武道,杀卫军?

陈二看着前方奔驰的白袍小将,咕咚咽口口水。

说好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呢?

说好的欲速则不达,慢慢来呢?

说好的斯文呢?

......

......

长刀飞砍,利箭怒射,暗夜里宁安府街上厮杀声阵阵,一个个卫兵倒在血泊中。

家家户户门宅紧闭,听着街上的厮杀惨叫,感受着地面的震动,大人不敢喊小孩不敢哭瑟瑟。

是叛军来了吗?

不过家门没有被撞开,也没有火把扔进来,震动地面的脚步从门前滚滚而过......

府衙内已经没有多少反抗的卫军。

白袍飞舞,随着转身回头,只穿了一半铠甲的曹贵瞪圆了眼,大刀被撞飞,空空的双手握住咽喉。

他的双手粗大有力,但挡不住一杆长枪刺入咽喉,血突突的冒出来,曹贵身子颤抖。

项南收回长枪,曹贵捂着咽喉栽倒在脚下,他的视线越过曹贵看到了后方的台阶上。

台阶上站那个说得了病不能见人的黑熊山首领。

黑熊山首领抓着刀,长枪还没有刺入他的咽喉,他整个人已经颤抖的站不住了。

噗通,他倒在台阶上。

“阿南,阿南。”他喊道,伸出手,“我错了,我不是出尔反尔,我,我....”

他将长刀扔下。

“我愿意听你的,我听你的,我的兵马都给你了。”

项南叹口气:“你今晚怎么来这里了,真是.....”他摇摇头,“命该如此啊。”

伴着一声叹息,错步扭腰长枪送出去,噗的一声,刺穿了首领的咽喉。

首领瞪圆眼不可置信:“阿南,我不过是,不肯,听你,你,就,杀我,你,你好狠。”

他咳咳几声人抓着长枪倒在台阶上。

项南拔下长枪,看着死去的首领,俯身伸手,但在要抚上眼睛的时候又停下来。

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看着首领的双眼,充血的不瞑目的双眼里倒映着白袍少年。

少年的脸和白袍熟悉又陌生。

“项南。”他轻叹一声,“你可想到有一天我的白袍上染的不只是叛军的血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君子有道

夜色里的厮杀混战并没有持续不停。

外边的动静小了后,蹲在墙边的男人摸回后院的地窖里。

小小的地窖挤着一家老小,昏暗的灯下眼神惊恐恍若一堆被掘了窝的老鼠。

“是叛军吗?”挤在一起的家人瑟瑟问。

蹲在洞口的男人却有些无法回答:“不太像。”

不太像是什么意思?

“听到喊的话是,卫军诛贼,降者不杀。”男人回忆着说道。

地窖里的家人们面面相觑:“咱们这里就是卫军啊,诛什么贼?”

“莫非是,卫军们内讧?”年长的老者猜测。

这个有可能,这些卫军已经变成贼了,贼心多疑,如草风吹乱倒,男人摸着下巴:“但打的很激烈很有章法。”

在墙后躲着听街上的厮杀,如大雨落地,又如镰刀割稻,凶猛密集又整齐,气势骇人。

这府里的卫军内讧还讧不到这种地步吧?

是叛军还是内讧大人们想不透,小孩子们不关心,咬着手指含糊问:“会杀我们吗?”

对,这才是关键问题。

男人回头向外边明暗交汇的夜色看去,厮杀声虽然停下了,但地面上脚步跑动的震动还没停,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脚步会来到这里,撞开家门,将他们当场杀掉或者挑出青装男女,杀掉没用的老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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