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640)

“你们如果是叛军,某也不会跑。”他坐起来,抚平乱发,淡淡道,“某不忍卫军相残,死在你们手中,是我的悲哀,是你们的悲哀,也是朝廷的悲哀!”

陈二道:“你说什么呢?听不懂。”不理会他,看项南,“这家伙都跑出宁安府境了,真能跑,属兔子的吗?身为门客竟然不跟曹贵生死相依,从密道自己跑了.....”

亭儒先生道:“身为卫军还自相残杀,何来说我?”

陈二与亭儒先生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闹,项南依旧慢慢的擦枪,对亲兵吩咐着城防安置....

陈二一脚踹开亭儒先生,不耐烦的问:“这家伙怎么处置?”

项南看都没看这边一眼:“杀了啊。”

陈二哎了声摆手,抽出刀......

竟然真的要斩杀!

“项校尉!你听我一言。”亭儒先生忙喊。

项南依旧不看他一眼,将手里的长枪擦得干干净净。

亭儒先生在地上一个打滚躲避,但陈二的刀并不是做样子,竟然没有避开,长刀顷刻就要落在头顶.....

“我可以帮你说服宣武道诸将,不费校尉一兵一卒!”他嘶声裂肺喊道,将手抱住了头。

锵的一声响,刀没有落下来。

他的手握笔能杀人,但不是盾甲,挡不住蛮兵的刀.....但他的确没有死,亭儒先生从手臂缝中看去,一杆长枪架在头顶,挡住了落下的刀。

白袍小将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不是在说服他们不要重聚为军,不要理会我,把我赶出宣武道吗?”

被架住刀的陈二跳脚:“到底是杀还是留啊,你想好了再说不行吗?”

亭儒先生推开这个跳脚的兵爬起来:“那是因为我是曹贵的门客,我以曹贵的立场,以宣武道乱兵的这一立场来说,要选择对我们最有利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这样做理所当然。”

项南哦了声不说话只看着他。

世家子就算染了血拿着长枪也看上去很优雅,但眼神比曹贵这种悍将还要吓人。

亭儒先生没有心情整理仪容摆出气势,唯恐晚说一句话就被这小将长枪刺穿,一口气道:“如果项校尉收我为用,我自然要为项校尉思虑,为项校尉收整宣武道。”

项南看着这个穿流民衣衫披头散发满面污迹的文士,点头:“好,那我就静候先生佳音。”

第一百二十章 君子无邪

大路上奔驰的兵马明显多了很多。

有两军相遇时还会发生冲突,或者在荒野上留下死尸,或者荒野上兵马狼狈奔逃,宣武道内风声鹤唳,城池紧闭,原本人烟稀少的村落更荒芜。

“到底是什么兵马?”

“是卫军,是白袍军。”

“他们来了。”

一座堡寨的关卡上守兵们发出喊声,待看到奔来的兵马后,竟然不战而逃。

白袍兵们畅通无阻而过,站在山口看向前方起伏的平原,一个不穿白袍的卫兵伸手指出方向。

“过了这个山口,再过穿过前方的崤岭,就是最快到兴城的路。”他说道,“黄旗子的八千兵马盘踞在那里。”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踌躇一下,看这边的白袍兵。

这些白袍兵只有一千人。

青衫文士从兵马中走出来,带着几分淡然:“一万兵马也不足为惧。”对白袍兵们笑了笑,“我尽量让大家不用动刀枪。”

白袍兵将没有说什么,示意大家继续前行,寒冬的荒野上荡起尘烟,直到透过尘烟看到前方冒出一群兵马。

白袍兵将瞬时勒马,摆出对战阵型。

前方是一片山岭,山岭前盘踞兵马,恍若崖石。

这群兵马的气势可跟先前遇到的兵马不同,诸人顿时戒备。

“以前,以前这里没兵马啊。”领路的卫军面色惨白,勒住不安的马匹,“黄旗子的兵马竟然扩展到这里了吗?”

对面的兵马已经发出询问:“你们是什么人?”

怎么办?说什么?领路的卫军看白袍兵。

“说是曹贵的吧。”青衫文士低声道,“因为我的游说,大家都你们很戒备。”

说白袍兵的身份,连门都进不去。

在这里厮杀的话,他的才能就用不上了。

白袍兵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我等穿白袍,一眼就知道不是这里的。”

“我可以跟他们说,是假作白袍。”青衫文士道,“这是小事情。”

那边询问过后,不见回答,崖石松动呈现迎战之势。

白袍兵摇头:“我们不掩藏身份。”说罢催马上前,“我等滑州白袍军,尔等何人?”

说完身份,想了想,又把一面旗展开。

“我等与楚国夫人有军务待办。”

大旗展开,在冬日的荒野黑底上的大红楚字很是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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