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67)

“六叔说不让我去问大小姐起程的事,那现在我可以去问了吧?”他在屋子里认真思索,走来走去,“既然你们说好了,我觉得我应该去。”

项南哦了声。

“虽然你们说好了,但这种事不好让女孩子提出来。”项九鼎道,“我们应该主动。”

项南嗯了声。

项九鼎皱眉:“你别只是嗯嗯啊啊的,也想想要准备些什么来表达心意。”

项南抬头看他一眼,嘴角弯弯:“不用准备什么了,我就是最大的心意。”

项九鼎瞪眼然后失笑:“好好,南哥儿你厉,有你这个最大的心意在,我就不操心了,就等着娶新媳妇回家喽。”

他踱着四方步走了出去,项南嘴角笑意更浓,有了自己这个最大的心意,接下来的事就由李明楼操心了,他就等着心想事成归家去。

夜色喧嚣热闹渐渐沉寂,墨色由浅变浓又变浅。

“金桔。”

身后传来呼唤声。

坐在台阶上一个打盹差点栽倒地上的金桔应声是,慌张的起身看向后边,青光蒙蒙中李明楼不知什么时候走出来。

“我饿了,给我做些吃的。”李明楼轻声道。

能吃饭肯吃饭就好就有力气,金桔连连应声是:“小姐稍等,我让厨房里一直候着,马上就来。”说罢急急的向外走。

李明楼又唤住她:“叫元吉过来。”

元吉很快就过来了,李明楼坐着吃饭,指了指对面请他坐。

元吉没有推辞坐下来,金桔给他盛饭。

“我想好了,京城的是不用再找孟鸣了,他能拒绝我,已经是对父亲对我们家有疑虑,就算项大人出面,他答应了我也不敢信他了。”李明楼说道。

你对我无情,我也不求你,这也是李奉安的做派,元吉不以为怪,而且大小姐说的也对,孟鸣本来跟李氏关系很好,如今却连大小姐的信都不肯接,必然有古怪,不能信他。

“我重新写封信,你让人交给梁振。”李明楼接着说道。

元吉面色惊讶,端着饭碗忘了放下:“梁老都督?”

梁振,原振武节度使,五年前因病卸职回京城修养,随意当了个闲职,只不过老虎老了余威仍在,在皇帝面前也能说上话。

“梁老都督跟父亲也是旧相识。”李明楼道。

不止是旧相识,还曾经是上下级,当年李奉安在蓝田任县令的时候,梁振是安北都护。

元吉神情有些复杂:“可是,梁老都督与大人,不和。”

李明楼点头:“我知道,我找的就是与父亲不和的人。”

第四十六章 可变可不变

梁振是李奉安初入官场的上司,温罗族在梁振率军与铁勒王大战时反叛,要断了梁振的后路,李奉安率一县军民以少胜多镇压,解了梁振大军的后防危急。

梁振大胜铁勒王部,俘获铁勒王左叶护。

李奉安对梁振有恩,但梁振却瞒其功不报。

李奉安是个话不多的人,没有跟梁振争辩质问,直接奔赴京城往朝廷递了奏章,奏章上不仅写了自己这次镇压叛乱的详情,还陈列安北都护府历来的军政战略种种弊端,更直指此战虽胜实败。

李奉安一个小小的边境县令原本奏章递不到皇帝跟前,但李奉安用的是先祖的名号,又砸了一笔重金,硬是砸开了皇帝的大门,也砸碎了梁振的军功。

梁振调离安北都护府,李奉安投笔从戎进入安北都护府,就此开始平步青云。

皇帝设置节度使时,想起梁振念及旧情,体恤他年老以及一直以来的军功,梁振被任命振武节度使,至此梁氏之名才又慢慢养回来。

梁振一个威风凛凛久经沙场的老将,被一个年轻后生崩了牙晚节不保灰头土脸,可谓结下了深仇大恨。

这十几年来,梁振与李奉安从不同朝,不多几次私下见面也互相冷嘲热讽。

“大都督过世下葬时,梁老都督还让人送来一副喜字。”元吉恨道。

当然剑南道也给出了回礼,打造了一个小金棺材给梁老都督送去了。

以李奉安的后人身份去拜见梁振,到门口就会被打出来,更别提让他帮忙了。

大小姐这想法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来的。

“我想这世上好的变成不好的很容易,不好的变成好不容易。”李明楼道,“温鸣与父亲生前交好,父亲过世了,他就连见都不想见我们,以前那交好的情谊又有多少真假,但梁老都督不一样,他对父亲一直怨恨,死了也不改。”

元吉没有反驳:“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但这件事是让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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