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881)

是被武氏迫害的吗?她已经这么惨了,家人不仅没有护着她,反而迫害她

李明楼怔怔出神,直到宫女们细碎脚步提醒“夫人,都督来了。”

都督?

李明楼抬头看到武鸦儿走进来,一时间思绪还有些回不过神,问:“又来送点心吗?”

这话问的,宫女们都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武鸦儿空空的两手。

武鸦儿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坦然道:“我听金桔说你心情不好,过来看看有什么事。”

李明楼这才回过神哦了声“没事”请他坐。

武鸦儿走近看到桌面上摊开的纸张:“你还在忙啊?”

“不忙,看信。”李明楼脱口道,旋即想起来自己看的什么信,忙将信胡乱的收起来。

但还是晚了,武鸦儿已经看到了信封,认出了自己的字,有些惊讶:“我人在这里呢,你看信做什么?”

李明楼被他问的一时不知道怎么答,或者是不知道怎么答的恼或者是被抓住看他写的信的羞,让她干脆将信一推不收拾了:“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啊,还要你管啊?”

武鸦儿笑道:“我不管,我的意思是,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跟我说啊。”

李明楼靠着在桌案前哦了声,看着他的脸上满是关切,羞恼便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怅然,武鸦儿啊,他心里是不是很苦?

“怎么了?”武鸦儿问,“真的有事啊?能跟我说吗?”

当然不能啊,李明楼对他一笑,问:“你会些什么?”

会什么?武鸦儿有些不解,什么是什么?

“比如唱歌啊,弹琴,什么的。”李明楼道。

这个啊,武鸦儿笑了笑:“我,学过唱歌,跳舞,会弹琴筝会吹笛萧。”

对于一个富家子来说,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日常吧,他小时候是不是在武氏那个大城里生活过,其他孩子该学的,武夫人都教他学李明楼看着他,道:“你给我弹个琴吧,我想听了。”

武鸦儿道:“那都是小时候学的,现在啊,我都忘了。”

李明楼扁了扁嘴。

武鸦儿又一笑:“不过我现在会别的,你等着啊。”

等什么?李明楼看着他起身走出去,屋檐上姜名元吉两人也调转身形跟着看,武鸦儿沿着水榭匆匆而去隐没黑暗中,片刻之后有尖尖细细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尖利,清脆,又带着几分粗狂,撕裂了夜色。

李明楼走出来,看到站在海棠宫外双手捏着一片薄薄竹叶的武鸦儿。

吹叶啊。

她走过去站在武鸦儿身边,微微仰着头看他,武鸦儿对她微微笑,将薄薄的竹叶吹出连绵的曲子。

曲子不成曲子,似乎低语倾诉,又似乎毫无含义的嘶吼。

那些琴啊筝啊歌啊舞啊都不能诉说心中的苦闷,只有这荒草树叶让他在漫天野地里肆意。

李明楼伸手抱住他,将头贴在他的身前。

武鸦儿呆住了,屋檐上的姜名元吉也呆住了。

两个宫女倚着廊柱喃喃:“妙吹杨叶动悲笳,胡马迎风起恨赊。若是雁门寒月夜,此时应卷尽惊沙啊。”

第七十七章 入睡新年来

当李明楼抱住武鸦儿,地上房顶上的人呆呆过后,都没有动。

武鸦儿是很震惊,但没有停下吹竹叶。

她很悲伤。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他坐在深夜的荒野里,天地间只有他一人,悲伤淹没的时候,他其实也想找个人抱抱。

他对她一无所知,但正因为一无所知,所以知道她有着不能言说的悲伤。

武鸦儿任她抱着,将竹叶吹出响亮的吟唱。

姜名将元吉死死的拉住提醒:“是小姐先动手的。”

小姐想做的事,他难道要阻止吗?

元吉捏碎了一块瓦才把自己钉在屋檐上:“他要是敢动手,就打断他的手。”

还好武鸦儿一直没有动手,就像一根木桩子戳在地上,安安静静稳稳当当的双手捏着竹叶吹。

姜名有些想笑又有些不解:“小姐怎么,想要抱他了?”

这一点元吉倒是猜到原因,将未了探测到的武鸦儿身世告诉姜名。

“小姐是个善心人。”元吉盯着武鸦儿低声道,“可怜他呢。”

姜名听完了感叹两声:“那真是很可怜呢,这也太惨了。”

两人看着下面依偎的两人

但是再惨抱一抱安抚一下也就是了,难道还要抱一夜?

在元吉实在忍不住要跳下去打断的时候,武鸦儿吹完了一曲,李明楼也松开了手。

或许也觉得自己的动作太唐突,李明楼拍了拍武鸦儿的肩头称赞:“吹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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