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的时候，眼眸里深得不见光影。

“何婉，不是我要死定了。”

“是你要死定了。”

林诺侧转了一下身子，抱起了手，说：“我已经在张星杰的空间里，保存了你们所有的照片。”

“只要我动动手指，你妈妈，我们亲爱的化学老师，马上就能收到，”

“这个举世无双的劲爆消息。”

“到时候，她的女儿在她面前表现得有多乖，她就会看到你和小混混玩得有多花……”

还没等林诺说完，何婉爆发出了一阵无能尖叫。

“啊！不行！你不可以告诉我妈！你绝对不可以告诉我妈！”

何婉抱住了林诺的肩膀，一阵猛烈摇晃。

林诺深深吸进一口气，强撑着精神，继续冷声说道：“我可以不告诉你妈。”

“但是，你必须道歉。”

“你必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承认是你造的谣，并且对我道歉。”

何婉抬起了蓬乱的头，眼里一阵惊慌失措，摇着头喃喃说：“不行……不可以……”

“我不会道歉的……我绝对不会道歉的……”

林诺看也不看她，发出的声音遥远得好似来自神巅：“你自己选吧。”

“要么道歉，要么我就把照片，发给你妈妈。”

……

何婉最后选择了前者。

她站到了全班同学的面前，高高的讲台上。

瑟缩着、害怕着、颤抖着。

她咽了咽口水，看到了座位上的林诺，正像凝视深渊一般凝视着她。

她在身前紧紧攥住了自己的双手，还没开口，先失声干嚎了一阵子。

随后朝地面跺了几脚，面容和身躯都扭得像麻花。

而台下的同学，都被她的样子吓得不轻，个个屏气凝神不知道她想干嘛。

何婉伸出了苍白若骨的手，抓起了话筒。

低低埋住了头，终于开口，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却微如蚊蚋。

林诺用笔盒狠狠敲了一下桌子，斥声叫道：“大声点！我不听见！”

何婉从她低垂的长发中间，露出了一对布满咒恨的眼睛，死死地钉在了林诺身上。

终于说出了一句人能听懂的话：“我……要坦白一件事情。”

众人的眼睛从林诺的身上转移到了何婉身上。

“林诺早恋让她妈妈发疯……不是真的……”

“是我自己造谣出来的……”

“我现在跟林诺道歉……”

何婉紧抓着话筒，手背的皮肤青筋暴现。

她大口地喘着气，垂下了恐怖的眼睛，流下了两行泪。

林诺知道，这不是悔恨的泪，而是被逼无奈怨恨至极流出的泪。

接着，何婉闭上了双眼，痛苦地嚎出了那句，对于林诺来说，迟来的道歉。

“林诺！对不起！”

何婉说完，捂着脸狂奔出了教室。

而台下的同学，一片哗然。

“天呐……没想到何婉是这样的人……”

“她为什么要造谣啊？”

“林诺不是她的好朋友吗？”

“我记得她们两个很要好，形影不离的……”

“她这样造谣别人妈妈，也太恶毒了吧……”

“欸何婉的妈妈不是我们化学老师吗？不知道化学老师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耶……”

有几个同学前来安慰林诺，林诺笑了笑，说自己没事。

好奇怪，林诺的心底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痛快，反而有一种很沉重的失落感。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像何婉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真正地感到抱歉。

在用着与何婉相同的方式，来逼着她、控制着她来道歉的这一点上，林诺只觉得沮丧和挫败。

这种挫败就好像她解开了一个解了很久的函数，最后发现x不等于整数。

何婉就是不等于整数的那个x，林诺无法理解的x。

林诺永远无法从何婉身上获得想要的正确答案。

本子上的这道题，注定是一道刻骨铭心的错题。

--------------------

第66章

==================

【穿越】

这天，肖婕来到嘉实证券大厦楼下。

她今天要采访的对象是风投部的总经理顾绍均。

前一阵子，嘉实证券公司帮助黑恶势力公司洗钱的传闻在全城闹得沸沸扬扬。

风投部的一位涉案的高级投资经理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

但至今尚无定论。

而肖婕知道警方只是还在搜寻更多的证据。

她今天来，就是作为《嘉湖日报》的特派记者，配合市局做一些采访工作。

刑警支队的李队长还特意交代她，多从顾绍均身上挖出信息帮他们打开工作思路。

对此，肖婕表示怀疑。

作为只是跟市局打交道比较多的，一名普通法制记者，她不确定自己挖出的信息是否对案件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