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符淡淡应下。

一道少女音突然传来：“我会同去。”

她穿着留晨宫的校服，从前的少女灵气尽数消失，眼中只有邪气和冷漠。同样眼神淡漠的还有她身后跟着的李心漠。

两人年纪身高都差不多，表情极为相似，乍然看去还以为是一双姐妹。

苏紫归看了眼床上的少年，对面色不虞的留晨宫主道：“上一次让他跑掉了，这次我会亲手抓到他，直接进入他的魂魄。”

李散生不赞同道：“他身上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水境中不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你去我担心被……”

“担心什么。”苏紫归冷冷地打断，“那不过是一个苟延残喘的魂魄，如今只能靠下品神剑养着。忆酒可以压制他，不足为惧。”

“可他身上也同样有能牵制圣水的桂花”李散声道，“最关键的皓月还没找到，他不灭掉，一切便都是未知数，更何况如今秋月那个女人还没沉睡。”

“快了，我能感应到。她的所剩不多，就快沉睡了。”

李散生还要再说。苏紫归皱着眉，不耐烦地摆手应付着。

李心漠无所谓地看着一旁发呆，正好和同样放空的路千符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移开了视线。

*

“时游，怎么还在生气啊。”

“你看我给你买了糖葫芦，还有小木雕。”

“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理理我呗，跟我说两句话。”

“哎呀，别绷着脸了时游，实在不行，我给你在亲一口？”这句话特别小声，江风闲说完耳朵红了一大片。

顾时游也顿了一下，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目光飘移，慢吞吞接过了那些乱七八杂的小玩意儿。

江风闲一喜，想凑上来抱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委屈地收回手，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子，扮可怜。

他之前性子张扬，从来没有哄过人。只好借鉴心上人的方法，笨拙地讨好他。

顾时游随意地翻了翻，看了一圈，拿起那幼虎木雕把玩。

余光却一直瞟着那人的动静，看他从里到外散发的乖气，以及认错低头露出来的发旋，心有一瞬的软化。

他心虚地拂过碎发。

其实这事儿本来就不是江风闲的错。

情怨女发作的时候来势汹汹，过后会忘记发作的那段记忆。

他当初在水境中就……亲过江风闲，过后还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也没什么资格发脾气。

不过是一腔浓热的情意被冷水扑灭，难以咽下那口气。

二人如今气氛尴尬，中间隔了层薄薄的纸膜。

只是顾时游对那天失望气愤的感觉心有余悸，暂时不想做那个戳破窗户纸的人。

江风闲则是束手束脚，不清楚他的心意，怕贸然主动将人吓到。

又怕那些甜蜜与接触统统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那天他亲我，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江风闲失神地想着。

于是两人一个纠结，一个等待。

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饭桌上，叶和田神神秘秘地同李子充道：“这两人，最近好像吵架了。”

李子充瘦了一大圈，整个人都恹恹的。

他塞了一口米饭，含糊道：“道侣之间吵架挺正常的。我们门里的洛师姐和关师兄不就天天吵，什么都吵。转天就能和和美美黏在一块，结果没几句话又能吵起来。”

叶和田想了想：“也是，他们在一起也没多久，吵架再正常不过。”

“说起来，”憔悴的少年放下筷子，看向他，“师兄有没有寻个道侣的想法，偶尔吵吵架，生活倒也热闹。”

叶和田眨眨眼睛，脸庞肉眼可见的开始发红，他不禁开始幻想：“道侣啊，自然有。我从小就在想我将来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最好是知书达理，笑容甜美，举手投足都优雅大方，长相亲切中要带着点疏离，温柔中带着点冷酷。”

李子充不解地道：“师兄暗恋秋月城主？”

叶和田话音一卡，惊恐地看向他。

李子充悠悠解释：“知书达理，笑容甜美，举手投足优雅大方，城主哪条都占，后半句虽然矛盾倒也和她符合。”他叹口气道，“没想到师兄胆子这么大，居然念着城主大人。虽然她优秀善谋，容貌绝色，确实令人倾心，我一度也中意过，但显然她眼中对我们只有慈爱，师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叶和田目瞪口呆，被这信息量冲昏了头，愣愣地道：“我何时说心悦……？心悦城主？啊？等等，师弟？你？”

“你他娘的喜欢城主？？？”

他瞬间站起，神态无比诧异，和平静的李子充对视。

“怎么了？暗恋城主有问题吗？”

“不是？啊？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