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欺负她倒也不是因为苏苏做了什么，只是单纯，单纯觉得在城里的生活无聊，想找点乐子。

他们靠在墙边，脚踩流浪狗的肚子，听着小狗痛苦尖利的呜咽声，嫌刺耳了便狠狠踢一脚。

瘦骨如柴的流浪狗绝望地大叫一声，爬在地上起不来了。

踹狗的富贵子弟跺跺脚，满脸嫌弃地道：“草，脏死了，我的鞋子都弄黑一块。”他走上前再那狗的身体上又踹几脚泄愤。

一个女子烦躁地吼道：“娘的踩它嘴啊，呜呜呜吵死了！”

很快奄奄一息的小狗，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空洞地看着地上，浑身是毛与血，许多地方缺了一大块毛，是血淋淋的大坑，腿脚还在痛苦的抽搐着，肚皮的起伏越来越弱，直至停止。

几人顿觉无聊，将尸体踹到一边，正讨论找什么乐子时，苏苏出现了。

他们慢慢转过头，盯着那个矮小的女孩，脆弱的像是小狗的女孩。

刚才说话的女子眯起眼睛，裂开嘴角，如同盯上了什么猎物，带着逗趣和残忍。

她盯着苏苏，一字一句笑着道：“找，到，了。”

苏苏自然发现了异常，她强忍着被他们注视的颤抖，快步离开了。

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被盯上了。

那些人一步步靠近，拽拽头发，掀掀水果，还有人用小石子朝她的脸扔。

“苏苏，今天见了我们怎么没有打招呼啊，我们不是朋友吗？”女人朝她的脸拍了两下，不是很痛，但声音很大，十分侮辱人。

苏苏浑身颤栗，低着头，丝毫不敢反抗，眼中的泪珠快要害怕地掉下来。

一个男子掐了掐她的腰，逗笑地道：“我鞋子前几天弄黑了一块，趴下来帮我擦干净吧。”

她嘴唇发白哆嗦着，半句话也说不出，只能一步一步后退，无论他们怎么样，都不敢多说一句。

就在女子不满就要发难时，小莲花撞见了。

小莲花是她的朋友，她心性善良，一定会站出来的。苏苏低着头想。

果不其然，穿着红色衣服的姑娘毅然决然守在她身前。

“来了个多管闲事的。”一男子道，“既然来了就一起来玩嘛，我们只是找她一起玩玩，又不干嘛。”

小莲花大眼睛怒视着他们。

女子懒洋洋地抱着手臂，对着苏苏一扬头：“做得不错，她还真的很好骗。”

红衣姑娘闻言，奇怪地喃喃道：“什么……”

被她护在身后的狼狈姑娘，默默走出她的庇护，脸上挂着和城里所有人一般无二的冷漠神情。

“人引出来了，我可以走了吗？”

小莲花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她走近欺负她的人。

男子笑道：“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我们想和她一起玩很久了，却总也找不到。好在还挺好骗的，看到你一受难，居然就自己出来了哈哈哈哈。”

苏苏没说话，曲起腿踢了脚那男人的肚子，眼神狠戾地道：“就算是做戏，你他娘的居然还真敢碰我，谁给你的胆子！”

那男人捂着肚子，恐惧地道歉，被忽然出现的人影拉走了。

她无视了男子的喊叫声，转身看了眼状态外的小莲花，露出一个怜悯的表情，口中却嘲笑一声，冷冷吐出两个字，“傻子。”

傻，子。

两个字砸的小莲花头晕目眩，怎么都回不过神，连苏苏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她怎么也想不到，城里唯一对自己笑的人，居然也是他们其中一员。

“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话！聋了吗！”女子抄过路过人的木桶，直接朝她泼了过去。

路过的妇女明显是刚洗完衣服回来，桶里面还有厚重的衣物，这些连同脏水全部到了小莲花的身上。

其中还掺杂了一件白色亵裤，挂在了肩膀上，而她一动不动，水从全身滴答滴答流下。刚想要伸手取下这件恶心的衣服，却被破空的柳条狠狠抽了一下。

欺负她的人指着那条亵裤大笑着。

“你不是洁白纯净的小莲花吗，这白色的最衬你了啊哈哈哈哈哈。”

“你在发什么愣啊哈哈哈，为什么不拎着笑一下，这可是我们送朋友的礼物啊。”

就在这一声声的大笑中，被抢走木桶的妇人，一件件捡起了地上本来洗干净，却又落灰的衣服。

这一下午算是白干，如果回去不及时，饭做晚了，还不知道那尖酸刻薄的婆婆会如何辱骂她。

小莲花在一片水雾中看清了王大妈的脸。

大妈住在附近，早晨会拖着沉重的车来出摊，小莲花经常会跑过来一起推。

她身体下意识要蹲下来，帮她捡衣服。

可稍微一动，柳条就会抽过来，在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微微突起的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