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正言，事到如今我连一句真话都听不到吗？”

“我说的都是真话。”

“狌狌兽是什么？”

“是上古传说中的神兽，大约在西荒昆仑山附近，古籍里写他是王母座下最厉害的神兽，你好好地问这个做什么？”

“猩猩兽是不是能让人重生？”

虞正言笑了，“我看你真的受了不小的刺激，人活一世化归尘土，如何能重新来过？”

“我就是重生而来，上一世你出卖我害死了我，所以这一世你才对我这么好，你就是心有愧疚。”

“我传个太医给你看看。”虞正言刚要起身被桂姜一把按住。

“虞正言你告诉我怎么找到猩猩兽，告诉我怎么重生我就原谅你。”

“桂姜，化丹散没有毒死你是不是毒坏了你的脑子，你大半夜说什么胡话？”

“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一句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你究竟是不是真的爱我！”

“如果你感受不到我是不是真的爱你，这份爱对你也就无足轻重了，你有你在乎的人在乎的东西，你在乎的从来都不是我，你从不考虑把我推上国主之位我会面对什么，你以为圣旨一下将士们就会为你们浴血奋战，秦凤州的三千将士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们不会听命于你，等你大事一了离开渊国，所有人的仇恨都会落在我的身上，你大概从未想过我的将来，你设想的将来也没有我。”

桂姜沉默了，虞正言总是能猜到她的想法，如果是她弄错了虞正言根本不是重生而来，那这一世自己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虞正言我要你发誓，你发誓你不知道关于重生的事，发誓没有骗我。”

虞正言微微叹气，无奈地说，“我虞正言对天发誓，我若是骗了你，就叫我活不过今年，死后烟消云散无牌无墓无人祭拜。”

话说到这个份上，桂姜只能相信，她有些失望，她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是她太贪心，上天已经让她重新来过，可她冲动莽撞愚蠢，还是搞得乱七八糟一地鸡毛。

“等我离开渊国的时候我会带你一起离开，你保护了我那么久，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大可不必，我可不想一辈子守着一个不爱我的女人，等你离开我就把王位传给二哥的孩子，我也离开渊国隐姓埋名，说不定能在白民国做个富商，到时再娶上十个八个美娇娘，儿孙满堂尽享天伦。”

“原来你真的早就想好了。”桂姜想起那天他和文泰清说的话。

“我给你也想了退路，要不要听听？”

“什么退路？”

“从我知道你的身份起我就想护着你，可事到如今，我已无能为力，”虞正言取过枕边的一个木盒递给桂姜，“这里面是白玉膏的制法，还有一张地图。”

“地图？”桂姜打开盒子，却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我年少时曾经跟随工匠去昆仑山采白玉石，昆仑山西南有一片河流密布的地方，据说是中原几条大河的发源地，那里有绵亘几十里的冰塔林，犹如座座水晶峰峦，千姿百态景色绮丽，还有湖泊、小溪星罗棋布，水草丰美，甚为壮观，那里动物也很多，许多我在中原从未见过。”

“有那么美的地方吗？”

“等你亲眼见了只会比我描述得更美，你跟着地图走就能到那里，那里离昆仑山也不太远，你们采白玉石也方便。”

“谢谢你替我考虑得这么周全。”

“夫妻一场就不必客气了，你最好不要耽搁马上带他们离开，有你在巫咸族的人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让他们天涯海角去寻找你们的下落就是了，留在渊国你们只会腹背受敌防不胜防。”

“我知道了，这次我会听你的。”

“得了这么多教训，以后别再任性妄为了，那些将士们的家人我都赐了百金，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谢谢你。”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桂姜捧着木盒慢慢地朝殿外走去，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虞正言，她的胸口一阵疼痛，喉咙仿佛被人掏空一样难受。

“桂姜，天快亮了，陪我睡一会儿再走吧。”

桂姜巴不得能有个借口多待一会儿，她立刻转身跳上了床，虞正言轻轻抚着她的脸，低声说，“对不起，前日是我太冲动打了你。”

桂姜没有说话，她一说话只怕就要哭出来，虞正言的手在她身上滑动着，慢慢褪去她的衣服。

“你的伤还没好。”

“皮外伤，不影响咱们恩爱。”

那次他去刺杀巫玉尘受了伤回来偷偷爬上她的床也是说同样的话，桂姜忍不住笑出声，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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