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已经看到了神降临的场景，湛蓝的眸子里像是坠入了星河，明亮又璀璨。

让人恨不得……将里面的光生生掐灭。

漂亮的眸子染上绝望和死寂，肯定也十分好看吧。

泽维尔有些病态地想着，还贴在顾言影头上的五指略微曲起，缓慢地往下移动，最后覆在了小“天使”的眼上。

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小“天使”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无措地往后退了半步。

生在光明之中的天使，对于黑暗有着本能的抗拒。

双眼被遮着，顾言影看不见，泽维尔指尖泛起极淡极浅的莹绿色光芒，既不像是光明也不像是黑暗。

反而像是另一股充满了生机，却偏偏又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只是那力量太淡了，别说顾言影，就连白九也没有察觉。

她只是摸索着想要拉住泽维尔的衣袖，语气透着浓浓的惊慌：“泽维尔，你还在吗？”小“天使”连指尖都在颤抖，男人却无动于衷。

只要他一个意念，那双蓝宝石般的眸子就会被生生灼伤，再也看不到光明。

那少许的光芒疯狂闪烁着，泽维尔眼底甚至露出了一抹痴狂的笑。

顾言影却在这个时候摸索到了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柔软的指尖迅速攀上他的掌心，紧紧将其握住。

仿佛找到主心骨般松了口气，“泽维尔，你怎么不说话？”泽维尔顿时抿起唇瓣，眸色沉沉如同无边的黑暗。

他指尖的光芒越发弱了，不过是几个瞬息的功夫就彻底消散。

男人重重地舒了口气，压下心底的猛兽，放下手转而握住小“天使”纤细的手臂，用力将她带入自己怀中。

“小天使，你要好好待在我身边，知道吗？”

这样一双眼睛，若是被外人看了去，他会忍不住挖下来自己珍藏。

刚刚经历了黑暗的小“天使”惊魂未定，压根不知道男人在说什么，只能胡乱地点头。

泽维尔才不管那些，他只知道小“天使”点了头，就是答应了他。

他心情好了不少，当即下令让宫里的人准备了马车，带着顾言影前往圣费尔城。

第356章 堕落的神明（10）

玄灵大陆上的马车有些像顾言影之前见过的欧式马车。

车身是大气的银白色，装修华贵高调，就连拉车的也是象征着光明的独角兽。

独角兽极难捕获，只有最纯粹的光明之力能让其臣服，就连主教廷里也看不到一只。

然而那几只独角兽却在泽维尔靠近的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亲昵地蹭着他的身体。

男人的目光顿时柔和下来，挨个揉了揉几只独角兽的脑袋，这才拉着顾言影坐上马车。

“殿下，研究进度十点啦！”

白团子激动地蹦跶着。

它已经成年了，可以在任务世界完全隐藏自己，就连反派也看不见它。

因此白九可以说彻底放飞了自我，丝毫不担心被小世界的人物发觉。

可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坐在顾言影对面的男人似乎是本能地抬眸，往小“天使”头顶看了一眼。

蹦跶得正欢的白九浑身一僵。

反派还能看到它？

白团子刚准备检查一下自己的伪装，却见泽维尔移开了视线，湛蓝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顾言影。

小“天使”浑然不觉紧张，眼底满是期待，恨不能下一秒就抵达圣费尔城。

泽维尔莫名有种感觉，若是知晓圣费尔城的方向，小“天使”肯定会张开洁白的六翼飞过去。

然而事实上，顾言影压根没这么想过。

天使六翼为炽天使，而六翼之上，是唯一拥有八翼的光明神。

要是张开翅膀，不用她说男人都能猜到她的身份。

她现在唯一想的，是独角兽对男人那股莫名的亲近。

泽维尔身上的光明之力并不浓郁，可独角兽却没有理会伪装成天使的她，反而只亲近男人。

说明令独角兽臣服的并不是光明之力。

那会是什么？

这世间除了光暗，竟还有另外一种力量？

表面上激动得不能自已的顾言影翻遍了神数万年的记忆，却没有找到相关的内容。

神的记忆是从混沌初期保留至今的，他的记忆里都没有的东西，肯定不是这个世界存在过的。

所以……会是异世者吗？

这么多个世界，顾言影早就看透了所谓的bug，反正就是越不可能的事越趋近真相。

如果泽维尔是异世者的话，确实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厌恶光明，因为他可能是在另一个世界遭受过什么。

小“天使”干净的眸子眨啊眨的，长长的眼睫扑扇着，像是一把小刷子不停地从自己的心上拂过。

泽维尔只觉得心尖痒痒的，有些抑制不住地伸手，想要再次遮住那双令他心神不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