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影后她独独宠我一人+番外(91)
折腾到八九点,水萦鱼身体撑不住, 临时开了个空着的病房躺床上休息,张娅拿着一叠检查单上楼下楼地跑来跑去。
第二天早上水萦鱼醒来时, 头顶的天花板因为年代久远有些轻微的发黄,她怔怔地愣了几秒, 扭头看到趴在床边睡得香甜的张娅,还有放在床头的那一大袋子的药, 针剂和袋装盒装的药剂,写的都是英文专业的词汇。
水萦鱼轻手轻脚地起身走进洗手间, 关门前回头看了眼,张娅趴着挪了挪脑袋依旧睡得香甜,昨晚肯定累坏了。
她用温水洗了洗脸,闭了闭酸胀的眼睛, 透过镜子看到自己憔悴的脸。
这段时间被这事折腾得厉害,原本就算不上健康的身体更虚弱了几分。
她掀起衣摆仔细地瞧着小腹, 什么都看不出来,没一点生命该有的迹象。
因为月份还太小, 还有一个周才满一个月,现在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今天早上的反胃意外地轻微,但这对于水萦鱼来说并不算什么好消息,昨天的遭遇还在脑袋里时不时引起一阵战栗,她宁愿今天与往常一样,趴在盥洗台边上吐得直不起腰,这样至少还能让人安心一点。
她若有所思地揉着酸疼的腰走出门,张娅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床边小凳子上望着她,小心又忐忑的眼神,像是西方小说里年幼的主人公,被家人送到店里做学徒,每天提心吊胆的过得可怜。
水萦鱼向她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她便谨慎地开口问道:“水小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水萦鱼抬手摸了摸额头,“除了还有点低烧。”
“但是不能吃药。”张娅说,“昨天您睡着的时候烧到了三十九度,我去问了医生,医生说不能吃药,只能生熬着。”
发高烧这事水萦鱼有点印象,还记得张娅微凉的指尖颤巍巍挨在她的额头上,很快收回来以后颤巍巍地询问医生。
医生沉默了很久,在电话里和张娅说了一些缓解办法,最后要挂断电话时叫住她,说是让她去和孕妇说一下,做一下孕妇的思想工作,她和她肚子里的小孩状况都不是很好,与其辛苦保胎,倒不如这次先流掉,修养好身体以后再说。
这些水萦鱼也听到了,听到张娅回了个我知道了以后就沉沉陷入了混乱的噩梦。
她梦到年幼时那一场大雨,头顶乌云缝隙时不时被暗紫色的电光填充,耳边时不时炸响惊雷,与胸口的心跳一起,剧烈加速,逐渐失控。
她知道这是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这梦重复过许多次,从那雨夜开始,一直到现在,她时不时地重复梦到一模一样的景象,直到这一次。
她站在漫漫的黑暗中,身形成长一般迅速抽长,由年幼的水萦鱼,变到现在已经成年的水萦鱼,但周遭还是原本的模样,昏黑的小路通往深深的绿化树林,她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紧紧闭着的门,门缝吝啬地漏出细微的几缕光芒。
她试着敲门,敲门声在死寂的夜里盘旋消散,那缝隙里透出的光冷漠地亮着,并未对她的哀苦尝试表现出任何同情。
她感觉绝望,感觉无可奈何,身后响起轻轻的心跳声,她回头去看,不远不近的天空上挂着圆圆的月亮。
银白色的光芒落在她身上,落在身后紧闭的大门上。
雨已经停了,乌云也已经消散,四周静悄悄地响起蝉鸣,现在是夏天,或是已经不再寒冷的春天。
心跳声依旧持续着,她四下寻找,发现这声音似乎在自己身上,在她的胸口,还有腹部,轻微的跳动,和天上那轮圆圆的月一同光芒流转。
她试图仔细分辨,然后就醒了过来。
清晨的阳光从医院矮矮的窗户往里落在床边,她把手放在小腹上面,在这个动作带来心安的同时抬头望着张娅。
张娅也被她这么一望弄得有点慌,抢先挪开目光问道:“那,那我们现在,您现在是要再休息一会儿,还是先回去?”
水萦鱼不喜欢医院给她的感受,好像得了无可救药的绝症一样,她很少上医院,也就是最近才频繁地往医院跑,还是这种每天都有很多人的公立医院。
“先回去。”她撑着床沿站起来,“麻烦你了。”
张娅自然连声说不麻烦,毕竟是拿了黎微和水萦鱼一人一份工资的。
水萦鱼走前面推开门,她小跑着追上来递给她一个口罩,挡在她面前示意她赶快戴上。
做贼一样,她们一路躲着旁人的目光,即使戴着口罩穿得臃肿,水萦鱼出众的气质依旧吸引了许多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