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命(224)

“你好了解我。”引玉挨着那只手说。

“你在小荒渚时,不曾邀我喝酒。”莲升淡声。

明明她唇上齿间是滴酒未沾,却好像被酒意冲昏了头,灵台不复清明。

引玉一节节地捏莲升的手指,顺着指节,搔向手心,问:“喝么?”

只凭这两字,莲升好像已尝到酒香。那酣畅热意从心头撞上灵台,她神识立马钝住,差些就全凭对方摆布。

“有多想喝?”莲升挤出浸满欲念的酥哑声音问。

引玉亲她的手指,将稍显干燥的唇印了上去,说:“要是不能喝上一口,我的唇就要干坏了。”

“昨儿不就坏了。”莲升摸到引玉唇上结的痂,是她咬破的。

“莲升。”引玉笑说:“你好俗。”

此俗非彼俗,是俗欲的“俗”,是五欲六尘。

莲升的手被那若有若无的气息熏潮了,心也跟着潮,她反驳不得,说:“我当不了圣人,便只能做庸人,庸人怎能不俗。”

“再俗些。”引玉放轻声,“我喜欢。”

莲升一顿,不自然地说:“喝酒能有什么用,为什么不寻点别的法子润唇,你不是最会了么。”

引玉明明是知道的,偏还要装模作样地问:“什么法子,你教教我么。”

莲升气息微乱,俯身按住引玉唇角,连质问都好似带了床笫间的捉闹调谑,什么威严厉色全成了迷/情香,说:“究竟是谁教谁?”

引玉笑了,撑身逐了上去,潮腻气息将莲升唇角熏热,说:“像这样打湿我啊,哪用得着我教,你才是最会。”

莲升亲得她眼梢酡红,亲得她心驰神荡,哪还需要喝酒,两人撞在一块,交/缠的气息就是最醇的酒。

可引玉是喜烈酒的,这还不够烈。她扣住莲升的后背,五指作梳一滑而下,将莲升那系发的红绳抓到了掌中。

莲升乌黑的发披散开来,被她一绺一绺揪着,情至浓时,扯得越紧。

她下摆全乱,散开的衣襟只撘在肘上,也去拨莲升层层叠叠的衣裳,好似在将莲瓣一一掰开。

莲升当即抓住引玉蓄意撩拨的手,齿合轻咬,令她掌心发痒,只能一个劲收拢五指。

“只准你玩儿我,不能我玩儿你?”引玉笑问。

“总得有个先后。”莲升说。

引玉说:“那你将我的手捆起来,否则我可不讲什么次序。”

她两指捏着从对方发上抓下来的红绳,微微一晃,晃的哪是绳,是要将莲升的欲全从心瓮里摇出。

莲升眼底不余凛意,她的欲不是涓涓细流,是溃堤的江河,翻涌着想将面前人捣碎。

不能捣碎,要让她哭,不是喊着要打湿么,那就更彻底些。

细细一根绳其实根本捆不牢引玉的手,是引玉心愿如此。她圈住莲升的脖子,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往前送,说:“我要去床褥上。”

溃堤的情潮淹没引玉眉眼,她眼尾好像化作泉眼,哭是哭了,却也痛快。

到最后哪还有什么先后,她乏得连指尖也不堪一动。

什么天道和白玉京,哪当得了那绝情断欲的铜墙铁壁,两颗心一撞,便能叫墙倒屋倾。

做神仙么,可不就是要恣意潇洒。

晦雪天的风雪本就大,望仙山更甚。若非传言中望仙山山巅能见到天宫,在飞雪化白前此地又算得上景色优美,康家怎会把宅子建在此处。

风雪中,一人缓步踏来,她一身僧尼长袍干燥如初,发上不落丝雪,好似风雪都绕着她走。

是无嫌。

却见无嫌背后还鬼鬼祟祟跟着一个人,那人衣衫褴褛,又鼻青脸肿的,像是挨了一顿痛打。

那张脸其实已被揍得看不出原样,不过眼神倒是未变,贼眉鼠眼的,可不就是钟雨田。

钟雨田跟了无嫌一路,这荒雪上屋舍极少,四处又白茫茫的,他那身影其实极其明显,但更明显的,还属他那粗粗的喘气声,还有越发沉重的步伐。

无嫌怎会觉察不到有人跟在身后,不过她不曾回头,而钟雨田仗着她不出声,也越跟越近。

钟雨田本是想去客栈找引玉和莲升的,他想捞钱不假,但也不想和摇钱树闹掰。只是在他赶到客栈时,便见有一人早他一步进去了。

店小二本是守在门外的,站得好端端,突然被一股力掀了老远。

这动静属实大,边上没有其他人,能使出这等“神力”的,怕是只有进门的女修了!

钟雨田不敢现身,抱头贴着墙藏好。他朝店小二看去,却见店小二嗖的就没影了。

太快了。

钟雨田愣住,狂揉眼睛,又见雪上的确有店小二压出来的痕迹,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寻常人哪能嗖一下就没影啊,那店小二怕是鬼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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