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尘挥手放出茶桌，示意她坐下饮茶。

她指尖燃起火，点燃了茶炉，道：“八百年前，我有另外一个名字，家师赐名：清尘。”

“不可能！”凰霄盯着她指尖的火焰，难以置信道，“清尘女君天生金系单灵根！”

归尘闻言放出金系灵气，只是这灵气太过凌冽，竟直接割裂她的肌肤！

归尘收回手：“你是凤凰后裔，当知涅槃重生。既然涅槃，身体总会发生一些改变。”

“你…”凰霄现在面对这一切的信息量过于庞杂，一时间她不知道是该相信眼前人就是清尘女君，还是该在意天道是否会注意到她们现在说得话。

归尘看透了她的不安，道：“放心，你我在避天大阵中，这里隔绝了天道的耳目。”

凰霄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归尘抬头，她的眉眼依旧温和，她向来如此，安静、温柔，体贴，又有着超乎寻常的强大。

这样的人说出的话，很难让人怀疑。

她道：“天道有异，我需要帮助。”

归尘请凰霄坐下，她为她倒了一盏茶，她先是表达了抱歉：“对不起，我擅自观察了你和季三简很久。季三简是先天炉鼎，这样的体质千古仅有此一人，我不得不上心。不过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体质有多重要，这一点倒是在我意料之外。因为她，我又关注到你和阿卓，阿卓只是普通的阔耳狐族灵兽，你不一样，你是凤鸟一族的公主。”

事到如今，凰霄也没有必要再遮掩自己的面容，她撤去伪装，恢复成自己真正的面容。

强大，威严，凤鸟一族天生凤眸，天生高高在上，血统注定她们不会平凡！

凰霄道：“你喂我吃了清灵丹。”

“对，”归尘承认，“我观察季三简多年，发现她培育的药植和炼制的丹药全部是用于恢复神识，我猜，应该是你的神识受到了重创。”

凰霄问她：“一枚清灵丹足以抵一座中品灵石矿脉，是可遇不可求的丹分境天级灵药。你潜伏在我们身边多年，又耗费如此大手笔，到底是为了什么？！”

归尘看向她，眸中满含着歉意，她道：“我想让你和季三简签订灵兽契约。”

第77章 苍天失守

要杀凤鸟一族很简单，只要比她们强就行了，要折辱凤鸟一族也很简单，只需要一句话。

凰霄的枪尖直指归尘，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愤怒：“你想死吗？！”

凤鸟一族宁可全员血战而死，也不会沦为谁的宠物！

归尘毫无畏惧，也并未反抗，她一字一顿：“你不想弑天吗？”

凰霄问她：“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的天道，并不是真正的天道。”归尘语不惊人死不休，“苍天变了。”

子女会对养育自己的父母心存侥幸，而天道对于世间万物生灵何止是父母那么简单，祂是创始者。

是世间最伟大神明，是世间最正确的规则，是世间最强大的存在。

那是天道！

而接下来归尘的一句话，解释了所有的疑惑。

归尘道：“你也听过祂的名字，三千年前，世人叫他九霄大帝。当年没能有人阻止他成神，现在，他的强盛盖过了真正的天道法则，成为了这片苍穹的主宰。”

凰霄是有记忆的，她想起了白墨说得话，她道：“你要我同季三简签订灵兽契约，是为了让她能在惊鸿小秘境内召唤我，你想取回惊鸿剑？”

“可是为什么，”凰霄问她，“你若真是清尘女君，那你就是惊鸿剑真正的主人，为何还要我帮忙？”

闻言，归尘自嘲地笑了：“我重塑肉身三百年才勉强有这肉体凡躯，她有多脆弱你们有目共睹。非我不想亲自去取，是我办不到了。”

归尘的声音依旧柔和，是不知多少年劫难才能够在今天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些话。

她曾是天廊宗传世的荣耀！

三百年大火中涅槃，千载不世剑修，到现在，竟然连剑也碰不得。

凰霄缄默了，她在思考。

若这一切都是九霄大帝，那什么都说得通了：御史台是如何打破天道规则以原境界进入凡俗界、这惩戒天雷为什么在她神识中不肯散去。

以及…也许御史台早就沦为了九霄大帝的走狗，针对凤鸟一族的屠杀根本就是九霄大帝的旨意！

不然，小小御史台，何苦招惹上古神兽血脉，是嫌自己活得太长吗？

凰霄打量着归尘开口：“你还能活着，证明原本真正的天道法则并未死去，对吗？”

曾经季三简在凡俗界出事时，她的神识中响起过一道声音，那也许就是真正的天道。

归尘点头。

凰霄抬头看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