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还记得归鹤的遗言吗？”

破军此生杀人无数，从未失眠过。可有那么一个人一个人，能在他亲手杀死对方后成为他的梦魇。

白墨帮他回忆：“身死魂消又如何，上苍有好生之德。”

就是这句话，令破军夜夜惊醒。

破军审视着白墨，他杀伐惯了，从不在乎谁的性命，可他今日却在斟酌着如何处置白墨。

白墨却没有害怕，他今天敢孤身来此，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故处灭后，联盟不想断其传承，季三简也有此意，她在故处修行九年。

“归鹤的遗言，是在告诉季三简，如何将魂飞魄散的灵魂重新于天地间找回。”

这成了压垮破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这一生，杀伐无忌，他从不害怕有谁恨他，因为能够恨他的人连灵魂也散于风中。

可现在白墨告诉他，那些魂魄能找回来！

破军揪住白墨的衣领问他：“你什么意思？！”

白墨一字一顿：“修士最大的浪漫，就是轮回。”

破军只手掏穿白墨腹部，将他的丹田捏在手中，他警告道：“给我说真话！”

白墨强忍疼痛，道：“归鹤被你千刀万剐的时候，有喊过一句吗？”

破军几乎将白墨的丹田捏碎：“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那你还怎么把这个故事听完？”

白墨同样是笑着的，他笑问破军：“你该怎么知道九霄必输？”

破军放过白墨，他道：“继续。”

白墨掌握的神通可以令他快速愈合伤口，破军放开他以后，他的身体迅速自动修复。

“其实凡俗界最大的教派不是莲花教，也不是清尘女君，是冥君。”

“冥君？”破军还是第一次听，“天道不会允许她的教义渗透进人间。”

“那是以前，现在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白墨调整了一下呼吸，问破军：“你不会以为，莲花教的信徒，是以忠诚著称吧？九霄以长生不老诱惑凡俗界，可凡俗界又不傻，万年以来才有几个能开天门的大帝。他九霄开了天门不还是会死，会轮回。他要不是怕死，为何要成神？

“群棺古城战队后来进入冥君秘境，继承冥君道统，那些人修为浅，不被你们放在眼里。所以啊，就趁着你们没人注意的时候，他们去了凡俗界。

“有莲花教的地方，就有他们的身影——轮回。世人真正信奉的，是轮回！就连九霄都做不到的事，凡人何至于蠢到认为他们能成功？他们确实不敢反抗，但怀疑的种子只要种下就会发芽生长！

“白日里，他们竖起莲花教的大旗求生。夜里，他们偷偷在睡前向轮回祈祷，祈祷下一世能有个好命。”

白墨问破军：“你也会入轮回，你敢不信吗？！”

不管破军敢不敢，凡俗界是不敢，因为他们真的会死！

所以在这天健大陆上，第一个以信仰成神的不会是九霄，而是冥君！

而且，他们信奉冥君和轮回，谁掌握着轮回道？

季三简！

第431章 为我杏春宗

曾几何时，莲花教的幻术大师骗得大家好惨，他强悍到连天道屏障都能模拟出来。

后来，他被莲花教内部处死，魂飞魄散，只剩一副残躯算是证明他活过。

秘教把他的尸体带回去以后做了些研究，秘教以秘术从中分离出他的幻术之道，并将此交给芊羽真人。

如今，天下幻术最强之人，当是芊羽真人！

魔教魔将终于感应到不对劲——规则混乱！

他们身上的魔纹是九霄刻下的规则，可就在刚刚，他们感应到这种维系被一股力量打乱。

然而这雪山却什么事都没发生。

芊羽真人的幻术成功将炮火围攻的真相掩盖，不过，这里毕竟是雪山。

会有雪崩的。

看似平静的军营突然之间有大批魔兵倒下，冰雪的寒冷就在鼻尖，莲花教当即便反应过来有炸。

水之魔将劈开幻境，眼前已经是盛怒的雪山。

金之魔将遵循九霄之令，下令莲花教徒：杀！

屠杀开始！

破军闻声走出营帐，他看到莲花教长老一个接一个离开，不到片刻整个营地已经空荡。就算是大家知道魔纹是生死镣铐又能怎样，难不成他们有资格反抗？

今日之后，魔神将成！

破军对白墨道：“不管你们有什么算计，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你听说过青丘世代相传的灵魂领域吗？”

“狡猾。”

“对，”白墨望向不远处滚滚长去的雪崩，“该发生的，就让它发生。

“九霄最错的，就是他想要终结这个时代，他想要天下生灵的鲜血助他证道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