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兰时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被人注意到，这才小心地扯了下姜浅云的袖子，问：“姜医生，这家店你应该不常来吧？有会员卡吗？”

姜浅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处，她皱着眉，心头有些异样。大概是因为除了必要的医院工作外，她几乎没有和他人有过如此直接的近距离接触。

但戚兰时的动作透露着小心翼翼，只捏着袖口，都不敢触碰到她的皮肤。但属于戚兰时的体温还是隐隐透过布料传了过来，说话间，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她甚至能闻到戚兰时身上的味道。

是消毒水和药剂的味道，混杂着一点浅淡的血腥气，还有她洗发水的香。姜浅云眼前忽然浮现戚兰时昨天苍白着脸昏迷在地上的场景，一时间忘记推开眼前的姑娘。

她垂下眼来，“没有。”

今天走进这家店都是偶然，如果知道戚兰时在这里工作，她是不会进来的，更不会有会员卡这种东西了。

“没有关系，我有。”戚兰时冲她眨眨眼，“比会员卡还要便宜呢，我走的可是员工折扣价！”

姜浅云：“……”

她难以想象，这小姑娘拉着她的手，既鬼祟又小心，就是为了说上这么一句傻话。

“我不需要。”姜浅云向后抽手，躲开了戚兰时的触碰，“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些，过多的关注只会成为我的困扰。”

她的话并不算重，但语气很冷，再加上她清冷淡漠的气质，这句话的分量足够重。随着她话音落下，一番好心的姑娘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显而易见的失望从她的眼睛里流露，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像是从见到主人欢心鼓舞的小狗，变成了被雨淋湿狼狈不堪的小狗。

戚兰时的声音沮丧又可怜，“可是，我只能帮你做这些。我很没用，除此之外，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报答你的。”

姜浅云纤细的眉毛皱得越发紧了，“报答？”

戚兰时疯狂小狗点头，“昨天，我遇到一点事情，后面意外摔下去，滚到车库口了。我摔晕了，很多事情记不太清，但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帮我处理伤口。等我彻底清醒，是护士姐姐送我去医院，她告诉我上一个离开车库的人，就是姜医生你。”

戚兰时越说脸蛋越红，带着满满的不好意思和羞涩，“我猜，护士姐姐去的那么及时，肯定也是因为姜医生你。我还在想，什么时候去找你才能不打扰你，没想到今天就碰见了。”

姜浅云眉间的褶皱松开了，她眼睛里流露出几分了然，这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难怪这姑娘对她的态度一夕之间突飞猛进，原来是产生误会，将她当成救命恩人了。只是……

“我知道这对于姜医生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毕竟你是白衣天使，救死扶伤已经成了习惯，但对于我来说，这真是很大很重要的一件事！”

戚兰时看她沉默，便用力强调着，“如果没有姜医生，说不定我现在已经……被抓去卖掉了。”

后面的几个字，她越说声音越小，“所以姜医生，求求你给我个机会报答你吧，别再像之前那样拒我于千里之外了。”

她双手合十，眼巴巴又楚楚可怜，“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姜浅云盯着戚兰时写满了恳求的脸，久久沉默了下来。

她之前并没有将戚兰时当一回事，但现在……好像不太一样了。

就在一天之前，戚兰时还和那些追捧者没有区别，将她当成偶像来看。但偶像可以不只有一个，这份崇拜与仰慕也可以转交他人。她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而她也很清楚，那些人所喜欢的是她的容貌，她的专业，她的能力。

是她一切一切通过金钱和后天努力堆积出的优秀特质，而并非是她这个人。

他们所喜欢的也只是一个塑造出来的形象，是虚无缥缈的，她从未拥有过真正的仰慕和爱。

但是现在，好像不同了。

救命的恩情可不是轻易能有的，戚兰时已经认定了她。戚兰时的热忱和感情，是给她一个人的。

“一点小事而已。”姜浅云说，“你不用放在心上。”

戚兰时的脸蛋越发红了，她的眼睛好似含着一汪秋水，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低，她说：“这怎么能行呢？能遇上姜医生，是我命好。”

戚兰时的反应让姜浅云不自觉眯了眯眼，她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点了几下，似乎是在计算些什么。

“有时间再去医院看看吧，你的伤口处理的太简单，说不定会留疤的。”

闻言戚兰时露出了些许尴尬和难堪，她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头，“我知道，但是……我没有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