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电显示时,戚兰时犹豫了一会儿才把电话接通：她现在面对慕少艾，多少有点心虚。虽说她是一个没什么道德感的人,但她达成be结局的方式，从来只限于她和被攻略者双方之间,从不会把不相干的人卷进来。

比如第一个时间线的秘书小姐,她才刚刚察觉到秘书小姐对她的态度有些过界，立刻就叫停，单方面结束了她们的接触。

但这一次……戚兰时看过直播间了,从慕知出场的那天开始,直播间曾经对慕少艾怜爱的观众基本全部倒戈，除了让她选姐姐的,就是总想着要三批的。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她都不敢看！

“你应该下班了吧？我这边也要结束了,需要我去接你吗？”慕少艾率先开口。

戚兰时说不用,她已经回宿舍了。慕少艾“哦”了一声,明显有些愉悦，“那咱们一起吃晚饭吧，我今天尽量早点回去。”

她总觉得最近和戚兰时之间的关系有些远了，她暂时还没发现问题所在，但已经在努力解决，希望一切回到从前。

戚兰时一句“好呀”从手机传来，慕少艾得到肯定答案，心情更好了。她故意没问戚兰时和慕知逛街的事情，她想，戚兰时肯定还是更喜欢和她在一起。

戚兰时要是知道她的念头，肯定要笑着夸奖一句：“真自信，真好啊。”

“小慕今天这么早就要走啊？”实验室里的同事笑着打趣，“打了个电话就这么高兴，小慕是谈恋爱了吧，要去和男朋友约会吗？”

慕少艾其实很排斥这种话题，但也知道同事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恶意，她只说了句没有，也不打算过多解释，换了衣服就走了。

慕少艾开着自己的小电车回学校，路过花店的时候顺手买了一支红玫瑰。戚兰时是喜欢一些浪漫情节的，慕少艾也是，但她们两个都是在现实中忙碌挣扎的普通人，没那么多钱去堆砌浪漫。她们用来点缀生活的，也就是每次路过顺手买的一枝花。

这种藏在细节里，融于日常中的小浪漫，非常细水长流，慕少艾很喜欢这种感觉。她平时都是看哪朵花顺眼就买哪朵，但是今天她想了想，选了一只红玫瑰。

店员小姑娘特别嘴甜，只买一株花态度也非常好，还给绑个蝴蝶结，笑着说：“我们家的花品相特别好，你男朋友看到你这么用心准备小惊喜，肯定会很高兴的。”

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接连两个人提到所谓的男朋友，慕少艾有点微妙的不高兴，“不是男朋友。”

店员愣了一下，最后笑容越发真诚，越发灿烂：“女朋友就更喜欢了呀！”

慕少艾：“……”

她想解释，但又觉得没必要，付钱之后带着花离开了。

淡淡的玫瑰香气飘在车厢里，慕少艾闻着，心情一点点愉悦了起来。她想到店员最后的笑容，还有那句“女朋友”，觉得很微妙，但又无法具体描述那种情绪，只能确定她现在的心情是不错的。

慕少艾始终觉得爱情是最不靠谱的，要不是还有姐姐这个亲人存在，她会觉得亲情也不过如此。最稳固最永恒的关系，还是她和戚兰时这样：没有任何词汇能够定义她们，她们是亲人，是挚友，也是爱人。

女朋友这样的词用来定义她们，未免太简单了。她现在觉得心情好，大概是因为刚刚那位店员的态度真的很不错，而且误认为她是女通讯录之后，态度非常坦荡，连祝福也显得更加真诚了。

只可惜，慕少艾的好心情只停留到进入学校之前。

她正拿着玫瑰往宿舍的方向走，忽然就被一个流浪汉拦住了。这男人邋里邋遢，又脏又臭，也不知道是从哪条臭水沟里钻出来的。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差点被这男人碰到，立刻一皱眉，厉声呵斥：“离我远点，不然我就报警了！”

慕少艾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只要这男人再有所动作，她立刻报警。

“小姑娘，你认不认识戚兰时？”

只一句话，就让慕少艾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仔细看着眼前的男人，在他被酒色赌博掏空的脸上，看出了一星半点和戚兰时的相似之处。

慕少艾：“你是谁？”

——

戚兰时在宿舍里等慕少艾，等到前胸贴后背，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饿扁了。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嘛，这么久了都没回来。

她一直是温柔贴心又安静的，知道慕少艾很忙，因此从不打电话催促，但今天是真有点着急了。

她按下拨号键，开门的声音和手机铃声一起响起，她抬头，直接挂断了电话，“你再不回来，我人都要饿昏过去了。你买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