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成了仙尊的白月光+番外(261)
秦连殇癫狂的眼眸中闪过一次茫然,浑身的戾气也在这一刻尽数收下。
可乐南秋却说:“是我不该将你惯得如此嚣张跋扈,不该令你心狠手辣、丧尽天良。”
秦连殇的眼神愣怔了一瞬,他轻轻笑了一下,收敛下来的暴戾气息又在这一刻尽数涌现,眼底满是冰冷,像是磨灭了最后一丝人性。
扶着发冠的手放下,破破烂烂的发冠没了支撑,沿着衣袍滚落,被雨水冲刷在泥泞中。他握上了乐南秋的手,柔声问:“娘,事已至此,您就不能再哄一哄我吗?您真的不要我了吗?”
然而乐南秋的双目中,只剩下了怨恨。骨肉亲情,在这场大雨中,尽数毁去。
秦连殇仿佛毫不在意,他收起琅邪剑,将乐南秋轻柔的抱在怀里,一如小时候乐南秋抱他一样,小声呢喃:“为什么呢娘,当初不是你们将我送进七绝鬼域的吗?我乖乖在那里待了百年,您怎么就不认我了呢?”
乐南秋张了张嘴,“他呢?”
“他,谁啊?”秦连殇皱着眉想了想,恍然大悟,“您是在问爹吗?他被我废去修为扔进血池里了啊,整整七日呢,终于不骂我了。”
“逆子,你竟敢……”
“娘,这不是你们当初对我做的事情吗?我也想让爹吸收蜃气变得强大啊,所以您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乐南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一道灵力自秦连殇掌中窜出,猛地没入乐南秋体内。她本就受伤的丹田瞬间碎裂,浑身灵气化为乌有,瞳孔渐渐涣散,失了气息。
魔域的上一代统治者彻底殒落,原先剑拔弩张的魔修纷纷收起武器,向着他们新一任的尊主单膝而归。
秦连殇却毫不在乎,他看着乐南秋仍睁着的双目,一边哭一边笑:“娘,我好疼啊,我快要死了,您为什么不来救我呢?”
“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啊。”
“您一定不会怪我的是吗?毕竟您最宠爱我了。”
他独自呢喃了许久,魔修也都不敢接话。几息后,秦连殇似乎终于意识到乐南秋已经死了。大乘期的新一任魔主,却如同一名刚及冠的少年,在这个寒冷的雨夜中痛哭出声。
雷声阵阵,像是为整个魔域做了场祭祀,冲天的血腥味彻底埋葬了他的过去。
手中的佛珠上出现一道裂痕,秦连殇似乎有些出神。他的目光微闪,望向天净石旁众修士,重新控制好情绪,笑道:“人被逼入绝境的时候,没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想要出去,你们就只能不断的修炼。”
魔域上一回的重新洗牌,令魔修避讳莫深。以至于之后数百年,世人皆知他研究缚灵与之为伍。
人人都觉得他疯魔,屠尽亲族过于冷血。
尤其是在仙魔大战时,当世人真正领略到缚灵的威力时,对于秦连殇更为忌惮与恐惧。
但实际上,他们不知道,在那暗无天日的百年中,秦连殇也是恐惧过的。他嚣张跋扈的少年时代、令人闻风丧胆的青年意满中,只有那一次及冠生辰,是真正无辜的。
秦连殇看着远超浮屠塔中的、一张张面露惊惧的脸庞,久违而又熟悉。他问:“诸位怎么都停止修炼了?”
温和的嗓音非但没有令修士们放松警惕,反而更为忌惮。万佛宗的佛子不会如他那样让活人去吸收蜃气,蜃气的反噬于修士而言堪称酷刑。过于强烈的反差让在场每个人愈加彻骨生寒。
半空中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在不断收紧,每个人望着玉石碑外望不到尽头的缚灵大军,如临大敌。
一名凌霄宗的年轻修士看不惯他如此趾高气扬的行径,拔剑正要上前理论,手腕处突被握上,出鞘一半的剑被推了回去。
他不满的转头,却见沐言汐向他摇了摇头。
天净台的另一处,亦有沉不住气的弟子颤声责问:“所以这里的灵气真的有问题?”
“方才我们小殿下不是都告诉了你们,要把灵力排出体外吗?”在秦连殇捉住孤司偃的半柱香时间里,神霞殿的修士皆已将体内灵力排空,各个虚弱不已,脸色苍白。
“谁,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那修士闻言,也跟着周围的人一同试图将灵力释空。
可刚一运转,他体内积聚过久的蜃气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冲撞经脉,真气逆流而上,一口鲜血猛地喷涌而出。
这下,在场修士心中最后的疑虑也彻底消除,一个个驱动灵力,生怕晚一点也会对丹田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