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前妻把我钓成翘嘴+番外(166)
阿绵低头看着肚皮上黑了大块,触电似的胡乱舞动。在它收不住攻势冲出阁楼的瞬间,江浮啪一声关上了门。
林声打开那沉重的木箱,里面放着数百张崭新的录音带。可过去那么多年,有些地方滑带失效在所难免,不可能就这么读取出来放到尘音的典录上。
二楼书房那些录音设备已经被工人移出,专门腾了间屋子作录音棚。
江浮挑出一卷录音带下了楼,在录音棚读取后,发现三十六个小时的录音丢失了半数。她戴着耳机,忽然觉得很可惜,鼠标停在降噪键久久没有按下。
“你要是觉得麻烦,也可以现在放弃,毕竟我没有将它们复刻出来的打算。”
“不,我只是为你可惜,当年跋山涉水走遍各地,辛辛苦苦录制的东西就这么被时间消蚀,用不了几年,这些录音带就会被全部毁坏。”
其实江浮开始只会埋头写书,毕竟这是她在原世界奉行十年的职业。因为叙述安涯叶弥故事的需要,她才开始了解自然录音。
再到后来,出发点就成了林声。
音频处理是在林声不在海湾的那些日夜,她自己偷偷报课学会的,处理这些录音带对她而言不是难事。
林声看电脑里高低起伏的音频线段,忽然道:“你真的决定帮我把录音带复刻出来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江浮复刻录音的初衷很纯粹,现在听见林声的话像刮中了彩票。她摘掉耳机,盛满笑意的眼睛里浮现亮光,“什么都可以吗?”
林声没想到自己简单的一句话,会让江浮开心成这样。换言之,之前那些刻意疏远的话,是否也在无形中伤到了江浮。
“解释权在我,答应什么还得权衡,当然,有关金钱,你可以随便提。”
江浮看林声拧着股别扭劲,忽然觉得很头疼,“我复刻录音,不是为了给你打工,给我钱算什么?”
还不如一个吻来得有价值。她想。
她捣鼓着录音带,打算给音频降噪。
不知哪里流程出了问题,杂音非但没减小,反而越来越大。
雪松冷香忽而靠近,林声的发丝垂落在江浮颈侧,激起轻微的痒意。她只觉得手里一空,鼠标已经握在林声手中。
“这里调频不对,参数过大,没有落入合适的区间。”
即使过去那么多年,林声还是对处理音频的流程稔熟无比。她在设备前认真调试数据,十来分钟过后,原本还掺着风声树梢摇动声的录音带成功去杂,只剩空灵的红雀啼叫。
江浮听懂了,后面完全可以靠自己。
但她心思一动,变了主意。
“还是不太明白,你教我。”
“哪里不明白?”
江浮信誓旦旦,“哪里都不明白。”
林声看穿了江浮的小心思,可至于为什么没有挑破,她自己也讲不清。
不知从何时起,只要江浮开口,她就难以拒绝。哪怕拒绝了,也会改口。
在她的手把手教导下,笨学生江浮花了整整三个小时,从头听了一遍关于调试音频的基础课。那些课程内容江浮早已背得烂熟,可经林声之口,听起来就变得很不同。
林声依着桌子站在一旁,江浮对自然录音的热忱,让她想起了从前,想起了二十岁出头的自己。
在父母相继殒命后,在林虞罹患心脏病后,她的生活就被迷雾笼罩,变得阴郁压抑,望不到边。
二十岁时,那朵她精心庇护的花开始枯萎,腐化于潮湿阴暗的环境里。
三十四岁这年,钉死的心窗缝隙照入一缕微阳,驱使枯萎的花枝迅速活转。
“以后的生活,或许也没那么无趣。”
“什么?”江浮戴着耳机调频,没有听清。
可等她再问,林声却不愿再说。
专程来接人的冯澄已经到了房区,她按了声喇叭,提醒林声下楼。
这次拍的是短剧,大概半月就能结束。林声刚回国没多久,就要去公司交接。
江浮叫住她,“你还记得我们约定的两百天吗?”她想了想,换了更准确的问法,“这丢失的十五天怎么算?”
话问出口,江浮却不抱希望。
毕竟当初林声说是她的事,发展走向都随缘,不会做任何干涉。即使被各种事被挤占时间,她也只能自己咽下委屈。
“可以打欠条。”
“什么?”
林声见江浮满目震色,以为她不相信,于是从录音台上拿出纸笔,当场打欠条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十五天后,我没有按时回来,双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