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前妻把我钓成翘嘴+番外(189)
江浮忽而笑起来,却并非高兴。
“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我说过自己有辨识能力,不是痴傻的人,你敢说你对我毫无感觉吗?”
轻缓的呼吸落在颈侧,那句“没有感觉”磨着林声的喉咙,迟迟说不出口。即使成功骗过江浮,她又能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刚认识的时候,江浮就无比确定,她与林声之间会有羁绊。她向来把林声的沉默当作肯定答复,圈着的手臂收得更紧。
“那所谓的契约让我们更近一步,却也保持着停滞不前,林声,那不是我想要的,一直都不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过得并不开心,后来和你相逢,才有留下来的想法。”
“那天我自己出去,原本是托莫如是买了套很有收藏价值的录音设备,没料到会陷入这样的处境。我以为自己无法活着回来,总觉得没能留下遗言和见你一面,是无法瞑目的憾事。”
林声身上的雪松香似有神奇魔力,安抚着惶惑的江浮,让她忍不住再度把手臂收紧。
“你从来不管网上那些流言,任凭他们中伤,可我很难过,急切地想为你正名。即使你早就心知肚明,我仍旧选在今天,正式而诚挚地道明自己的心意。”
因为在意,所以难过。
江浮的话音越来越低,随着一滴热泪坠落,彻底没了声息。
阿绵察觉不对,从林声腿上跳下来,蹭了蹭她以作安慰后,迈着无声脚步出了卧室。
“我知道那天是你报了警,我知道项链里放着个微型定位器,我什么都知道。你明明也在意我,却总不肯说。”
“后面再难,我想换个身份,陪你走下去。”
那滴没有及时忍回去的眼泪,伴着这句话,几乎要穿透林声的肩膀,灼伤她的心。
她离开江浮的怀抱,从书架角落拿出一本古着封皮的日记。父母相继丧命的第二年,她便断笔,不再继续写下去。
“我可——”
“你可以。”
江浮擦去泪水,翻开日记柔软的扉页。
复杂情感交织于文字,构成了林声的二十岁。
【爸爸走后,我生病,妈妈生病,阿虞也生病……】
直到现在,江浮才透过日记知晓林声惧水的缘由。她无法想象,当初目睹父亲残缺不全的尸体从湍急江流打捞上来时,林声是何种心境。
“父亲投江后,我母亲精神失常,后来也跳海而死,这是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枷锁和魇症。”
林声低喃,袒露不能为人道的心事,变相地向江浮敞开紧锁的心门。
外间雨势未歇,江浮翻着日记,心也在落雨。
她从身后拥住林声,好似只要松手,对方就会变成在默尔斯白桦林里的旅鸫,扇着翅膀飞远,再也不会回来。
她郑重地,说出那句演练千万遍的话语。
“林声,我已经在你身后,等了很久很久。”
“你能否让我,停止这种追逐。”
所有声音销声匿迹,只剩震耳欲聋的心跳。
这次,林声没有再回避。
她转过身,用指腹轻轻拭去江浮眼角的湿润。
“一旦开始就不会轻易放手,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江浮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这个压抑许久的吻,比以往都要炽热绵长。
阿绵绕过相拥的二人,挤开滑轨门跳上阳台。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它用铜色眼睛幽幽盯着远处,任凭雨丝打湿毛发。
一个披着雨衣的男人孑立在老宅大门前,路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干瘦细长。
第101章 (一更)
一吻过后,两人在夜色里相拥。
从今晚起,她们之间,真正开始变得不同。
阿绵不停地呜叫,随之而起的,是一通铃声急促的陌生电话,被丢在床头的手机乍然亮起。
林声走到阳台边接通电话,她扶着滑轨门,看到了雨幕里那个身披雨衣的男子。
“林小姐,方便谈谈吗?”
不久后,老宅大门缓缓打开。
那个男人踩着积水走了进来,他除掉了遮面的雨衣帽子,影子在路灯照着的水洼里被雨点打得破碎。
孟行恪的秘书,薛鸣。
短短几天过去,他已经不见从前的谦和温雅,满面青色胡茬,眼底血丝纵横,前额头发不住往下淌水,看起来狼狈又憔悴。
黑色雨衣被风雨撕扯,秋风浸骨,薛鸣却不愿意进房子。他走上石英阶梯,停在一楼入户门前。
这张脸,化成灰江浮都认识。
那天她和莫如是被绑上烂尾楼,直接主使人就是薛鸣。她猜不出薛鸣深夜来访的用意,也不清楚为何林声会打开老宅大门放他进来,只是警惕地将林声护在身后,一旦发生变故就伺机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