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沈枝每天都来这里送早餐，但她送的不一定是你爱吃的，以后我来帮你送。”

连舟悦拉开嘴角，无奈道：“不用了，我很快就要搬离这里了。”

她觉得自己还是给热恋中的小情侣留点两人空间比较好。

“你要去哪儿？”沈姒问她。

连舟悦看她两眼，脸上浮现出一种“这好像和你没关系吧”的下意识保护隐私的表情。这种疏离，沈姒看得愣了愣。

室外的冷空气钻进两人之间的空白格，寒意侵袭，只穿了一件紫色单衣的连舟悦瑟了瑟身子。

好像连手中握的门把手都渐渐失温，金属的冷感越来越明显刺着皮肤。

连舟悦因为冷，锁了锁眉峰，但也因为冷，一心期待煎蛋饺而发热的脑子也冷静下来有了思考。

她拉开沈姒抓在自己手腕上那只手，开门见山道：“沈姒，你以后别来了吧，真的不用找我了，我什么都不缺，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就当她自恋了，在自信心爆棚，把微妙可能无限放大的那一秒，她继续道：“我也不喜欢你。”

说完，她没什么留恋地作势便关门，被她拉下去那只手却伸出来按在了门沿上。

沈姒心里道：不可能。

见连舟悦愣地一下把关门的动作停下，她更笃定了：果然不可能。

“我们还有机会，对不对？”沈姒潋滟含情的眼眸望着她。

她漂亮似水的眼睛并不是这一刻含情，从连舟悦认识她那刻起她就是这样的，脉脉盈盈，风情万种，如今反倒让人分不清真假。

连舟悦并没有多受宠若惊。

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焉了吧唧，泄了气的无奈，“为什么啊沈姒？我不想陪你玩了。”为什么非得缠着她。

“玩？”沈姒回味这个词，“我觉得我在逗你玩？”

按着金属门沿的手指迅速降温，指尖冷得发白。

沈姒的另一只手动了动，才发觉塑料袋上食盒里散发的热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冻得一点都没有了。

里面的生煎包估计都凉了。

沈姒的喉咙被这团无处不在的冷气哽了哽，提袋子的手也变得犹豫不决。

“不然呢，你想要我什么？我有的那些你都有。”连舟悦脸冻白了一个度，单薄的单衣下手臂上冒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姒摇摇头，告诉她道：“我想和你在一起，小舟，我已经没有再和别的女人接触了。只要你愿意，现在我们随时可以重新交往。”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我认真的，只和你一个人交往。”

她说完，发现连舟悦的嘴唇颤了颤。

看来她是对自己有意的。

于是沈姒沉了口气，又道：“我不是在补偿你，你可以当作……我在邀请你，邀请你正式做我的女朋友。是我喜欢上你晚了一些，但从现在开始，普通人能为女朋友做的事我都能做，她们不能做的，我也能做到。”说到最后，她竟然自顾自地笑了一下。

抬眸看去，连舟悦似乎因为她这些话，脸上有些微微失色。

“你太激动了吗？小舟。”沈姒问她。

“……”

连舟悦微微闭着眼，扶助墙，气若游丝道：“沈姒，我没有说要答应你的……邀请。”

邀、请。

连舟悦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这两个字眼被又热又胀地放大，充满了嬉弄感。

她把沈姒的手从门沿上扒开，电光火石在对方没有继续反应之际，“砰——”地将门关上。

真的太冷了。

沈姒望着紧闭的大门，怔了怔。

“小舟，没关系，我可以再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连舟悦：“？”

那最后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了，连舟悦扶着额头往餐桌边走，嘴唇越来越剧烈地颤动，发红的鼻尖也跟着耸了耸。

“阿嚏！阿嚏！阿嚏——”

随后，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坐在桌子边擤鼻子。

陆栩栩听到下楼来的沈姒说：“小舟没有拒绝我，她现在需要时间考虑，今天的早餐凉了，明天我会重新给她送来。谢谢你这次通行，陆小姐，以后你可以尊重小舟的个人意愿了。”

陆栩栩的脑瓜子被这段话辐射地嗡嗡的，直到沈姒的车辆疾驰而去，她才双目瞪大地望着沈枝，随后，一种被背叛的痛苦感从她眼睛里溢出来。

“连小舟她疯了！她看我还理不理她！”

沈枝微微蹙眉，同样不解，她抱了抱陆栩栩，轻轻顺毛，“先别这么着急做判断，去听听小舟怎么说吧，她还没吃饭，我们把早餐拿回去热一下。”

陆栩栩气咻咻地瞪着眼，被沈枝牵着从楼底走到家门这段路上，她完成了一只河豚的完整进化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