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好似没看见她逐渐凝重的脸色，在她对面坐下，一张嘴，牙齿缝里还卡着一根韭菜。

陈笑笑的脸色复杂起来，她第一次对着苏言生出了坐立难安的感觉。

“昨晚的电话是我接的，你真的想加入我跟瑶瑶的大家庭？”

一屁股坐下，苏言端起咖啡灌了一大口，举止行为中是说不出的粗鲁，她还发出了很大的呼噜呼噜声，喝完，又吧唧了两下嘴，声音很响，陈笑笑听到很是刺耳。

做梦都想永远待在苏言身边的陈笑笑，好不容易从苏言的嘴里听到了一点希望，换做从前，她肯定会迫不及待的点头说是，此刻，却愣是说不出来，她甚至有种难以控制的烦躁，恨不得立马掀桌走人。

苏言没在乎她现在是什么心情，话音落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包东西丢在了桌子上，动作和上了年纪不修边幅的人掏烟点烟一样粗鲁：

“你一三五，我二四六，你如果想三个人玩刺激的也行。”

翘着二郎腿，苏言的脚晃呀晃，从头到脚，从眼神到动作，浑身都散发着和从前不一样的油腻和猥琐。

陈笑笑皱眉沉默。

苏言说的话，她曾经也说过，可从苏言嘴里说出来，硬生生的让她感觉自己生吞了一只绿头苍蝇，尤其她粗俗油腻猥琐的眼神和语气，膈应的陈笑笑都觉得恶心了。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苏言恶心，陈笑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苏言在她心中一直是完美的，就像天上的明月，没有一点瑕疵。

但此刻，一直被她奉若神明般完美的人，不仅出现了瑕疵，甚至还成了赝品般的存在。

下头！

陈笑笑的心中陡然跳出了这两个字。

对，就是下头！

眼前的苏言，让陈笑笑感觉特别下头！

她爱的一直都是完美无瑕的苏言，而不是这个邋遢粗俗油腻的苏言。

从疯狂到只想占有，再到厌恶恶心，只是刹那之间。

看着苏言，陈笑笑突然就觉得没那么喜欢了。

哪怕她怀疑苏言可能是故意用这种形象来见她，但她对苏言，就是再也提不起一点兴趣了。

看着她，陈笑笑起身：

“不用了，我以后不会再就纠缠你了。”

说罢，毫不犹豫的离去，半点留恋都没有。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身影，苏言笑了一声，拎着黑色垃圾袋去了卫生间。

再出来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优雅，不过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因为打结严重，被她一剪子剪成了利落的短发，短发不齐，却有种凌乱的美，这样的她，更多了几分斯文之感，看的咖啡店里的人都愣了神。

这是苏言被逼无奈想出的法子，本来只是试试，没想到效果挺好。

不过，想到自己先前的形象，她自己都嫌弃，更遑论是把她当成完美的神明的陈笑笑了。

果然，陈笑笑就是眼馋她的皮囊。

而离去的陈笑笑，似乎是真的忘记了苏言，一个下午都没再想起过苏言，下班后，就开车去找白予了。

曾经有多爱，就会将对方想象的多美好，一旦对方做出不符合人设的事情，下头也只是瞬间的事。

陈笑笑觉得这句话特别适合现在的自己，连她自己都惊讶自己遗忘苏言的速度。

香水店里，白予还是开门营业了，陈笑笑回去的时候，她还在调配香水。

休息了一上午，积攒了好几个订单。

“不是让你今天不要营业吗？”

陈笑笑提着打包回来的外卖说道。

“订单有点多。”

因为昨晚的事，白予面对陈笑笑时，有几分不自然。

“那就退单。”

陈笑笑语气很霸道。

陈家有钱，她自己也能挣钱，对于钱，陈笑笑向来不在乎。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晚上还去喝酒吗？”

白予没有跟她纠结此事，随口转移了话题。

“不喝，免得又酒后乱情。”

陈笑笑回应。

“咳咳咳——我说你这个人，就算我们一起长大，你说话的时候也顾忌一点我的感受行吗？”

即便是习惯她说话方式的白予，还是被她那一句“酒后乱情”呛到了。

好歹自己也大她一岁，应该是被她叫做姐姐的，发生了昨晚的事，本来就尴尬，她还用词如此大胆，让自己如何面对她啊。

陈笑笑很无所谓：“难道不是事实吗？你昨晚没受伤吧？我虽然看过电影，但没有实操过，如果你哪里不舒服——”

“你赶紧给我打住，吃饭吃饭，不准再提昨晚的事了！”

白予从没脸红过，此刻却让她说的面红耳赤，忙打断她惊世骇俗的话。

陈笑笑哦了一声，没说了，但突然想起一件事，便侧身从包里翻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