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怒气和离去并没有影响宋清瑶和苏言，两人吃的都更开心了。

但，吃着吃着，宋清瑶吃不下去了。

因为，苏言太平静了。

她那么聪明，难道听不出她的意思吗？

放下筷子，紧抿着唇，宋清瑶死死的盯着苏言。

饶是苏言再冷静，被她如此紧盯着，也有点讪讪了：

“怎么了？”

见她还反问，宋清瑶第一次觉得她蠢笨，冷冷的哼了一声，宋清瑶不想再理她了。

苏言是真的没明白她在生什么气。

上帝给你开了一扇窗，就会关上你的一扇门，看似全能无瑕疵的她，可能是母胎单身的关系，在感情一事上，出现了罕见的迟钝。

直到吃完饭，车子开在回苏言家的路上，苏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小姑娘晚上对她表白了？

眉头微微蹙起，这是苏言不曾想过的事。

她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包括跟宋清瑶认识的过程，说难听点儿，她就像个嫖客，用钱诱惑了涉世不深的一个小丫头。

她不是没想过去负责，但除却两人年纪差距，性别也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她是个步入社会多年的成年人，宋清瑶不过刚成年，有繁花似锦的大好前程，她可以不在乎旁人对她的看法，但宋清瑶不能。

她有她的父母，她的父母肯定不会让自己女儿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苏言自认不是好人，但也不会让宋清瑶为了跟自己在一起，而跟父母生矛盾。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随意妄为，毁了宋清瑶的一生。

一向随心任性的苏言，第一次有所顾忌。

嗤！

车子停在路边，苏言打开车窗，余光看了眼副驾驶的宋清瑶，几秒后，还是点了根烟。

高中时，苏言就学会了抽烟，但宋清瑶出现后，她就没抽过了。

宋清瑶见她将车子停在路边，还点了烟，不明白她怎么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直到苏言抽完第二根烟，准备续第三根的时候，宋清瑶终于忍不住的制止了她：

“抽烟对身体不好，你别抽了。”

苏言侧头，眼里是宋清瑶看不懂的色彩，看了她一眼，苏言将拉出烟盒一半的烟，塞了回去。

见她不抽了，宋清瑶忍不住吐槽：

“抽烟有什么好嘛，又呛人对身体也不好。”

闻言，苏言笑出了声，她认同的点头：

“恩，是挺不好的。”

“那你以后别抽了，不然你以后的另一半肯定会嫌弃的。”

宋清瑶下意识说道，说完，脸色微僵，心头划过了一丝说不出的难受。

连她自己都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不会是苏言未来的另一半。

但这丝难受也只是片刻，很快，宋清瑶就恢复了过来。

人活当下，她现在是苏言身边的人，她就心满意足了。

“另一半？你晚上不是在对我表白吗？”

苏言问道。

她突然的反问太过突然和直白，让宋清瑶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她听懂了？

宋清瑶脑子都懵了，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你不是表白吗？”

苏言再次反问确认。

她想确定一些事。

原本在心内信誓旦旦的宋清瑶，被她突如其来的两次反问弄得满面羞涩了，支支吾吾半晌都不知如何回答。

“算了，就当你是表白吧，不过在我看来你还小，有些事情你确认想清楚了？”

苏言没等她给出回答，自顾自的说道：

“我们两个都是女人，你跟我在一起，你家里很大可能会反对，甚至传到你同学耳朵里，你的学业也会被影响。”

“如我所说，你刚成年，在我看来还很小，你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爱情的喜欢吗？”

苏言认真的阐述着一些很现实的问题。

她父母去世，孤家寡人一个，不用在意长辈亲戚的反对。

宋清瑶不一样，她有原生家人。

宋清瑶没想到她的答案会是这样的，一时间，她不知如何回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对苏言的感情，到底是因为爱情还是依赖。

仔细思索片刻后，宋清瑶诚实回答：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确定，但比起你说的那些问题，我更想——”

她生性易害羞，说到这儿，脸色红了起来，顿了几秒，才接着说道：

“比起你说的那些问题，我更想跟你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宋清瑶的脸已经红到仿佛能滴血了。

她从未讲过如此暧昧的话，说出这些话，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和勇气。

苏言此刻已经确定宋清瑶是认真的，她再次沉默了。

她以前都没想过自己会谈恋爱，更没想过是跟女孩儿谈恋爱，但看着满眼期待的宋清瑶，如果是她，试一试，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