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风雪又大了几分，林舒岚示意，“快些走吧，不然一会会很危险，此处不能御剑过去，需要走过去，我们抓紧些。”

“你刚刚说，半盏茶的功夫？”

纪半夕不确定的问道。

半盏茶，十五分钟，真的能过去吗？

沈白瑜看出她的顾虑，给她吃定心丸，“师妹别怕，足够了。”

纪半夕咬了咬牙，笑得有些勉强，“我不怕，走吧，不要再耽搁了。”

旁边的林舒岚已经走上了冰面，正在朝她俩招手，示意她们快些。

纪半夕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在迈出步伐时退缩。

做不到，她看着那在冰层下流动的河水便迈不出步子，又是如此，某些记忆跌宕而至，伤疤又被撕扯开，鲜血淋漓。

沈白瑜见她缩回脚，眉目里是好奇，但她却不多问。

“师姐，你先走吧，我在等等，我......”

纪半夕想说什么，却被沈白瑜抓住了手腕。

她有些错愕，对上沈白瑜的眸子。

“师妹，我拉着你，一起走，没事的。”

沈白瑜说得不容拒绝，手上力度很大。

纪半夕微微皱眉，但也知晓这时候不能再拖，只得点点头。

“好。”

“你们两快些哦。”

林舒岚已经走出去很远，声音从远处传来，她站在湖面上，像是一个小小的点。

“走吧。”

沈白瑜拉着她手腕，先行踏上冰面，倒也不催纪半夕。

“若是害怕，就闭上眼，我拉着你走。”

这距离拿捏的恰到好处，纪半夕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闭上眼睛踏出去。

同站在地上的感觉一样，只是要更加小心些，防止滑倒。

沈白瑜拉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纪半夕起先是闭着眼睛的，走了好一段后，前面的林舒岚朝她俩喊道：“两位姐姐再快些，一会这河面便是要散了。”

听见这话，纪半夕有些着急，不知是不是加上心里作用的原因，差点踩滑。

沈白瑜赶忙扶着她稳住身形。

“师妹，慢些。”

沈白瑜的话温柔如春风，像是能吹散这漫天白雪。

纪半夕点点头，睁开眼后努力适应着。

“咔嚓--”

旁边有冰裂声传来，沈白瑜和纪半夕两人一愣。

“快走。”

此刻她两才走到河道中间，而林舒岚已经快要踏上河岸。

沈白瑜也顾不得多少，放开纪半夕的手腕，然后抓住纪半夕的手。

这样更快些。

“师妹，跑。”

沈白瑜开口，纪半夕点点头，“好。”

好大儿的手，很暖和。

她低头看去，冰凉的指尖得到暖意，两人的手都好看，修长洁白，看着赏心悦目。

沈白瑜的温柔话语，语气虽轻，但是依旧让人很有安全感。

此刻沈白瑜拉着纪半夕在冰面上跑着，身后是冰块碎裂的声音。一寸一寸，一步一步。

两人的步伐很快，纪半夕不去看那脚底冰层下的河水，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沈白瑜的背影上。

纪半夕的指尖微动，大概是被沈白瑜误会了，抓得更紧了些。

她在前方说着。“师妹，再抓紧些。”

声音顺着风灌进耳朵，纪半夕抿唇轻声回她，“好。”

不愧是自己粉的女人，真是责任心什么的，都满满的。

所谓路远迢迢，不过转瞬便到。

当纪半夕站在岸边时方才缓过神，此刻河面化水，把这和对岸隔绝成两个世界。

对面已经被风雪覆盖，她们过来时的痕迹也早就被掩埋。

不知又会有多少人，迷失在那路途中。

第25章 上香

而此刻，三人已经站在了那房舍前面。

“好些没有？”

沈白瑜问纪半夕，此刻纪半夕眉眼带笑回她，“我无事。”

刚刚她脑海中，一直在忽略往昔，忽略那场失败的战争。还有那个她一声声的话语。

“半夕，别看我，很丑。”

“半夕，你要活下去，替我看看苍山雪，大理景，那是我的家乡，记得烧照片给我啊，我想回祖国啊......”

她浸泡在那条河流里，伤口血流不止。

她所求只是回国回家，她说完成最后一单，便回去走遍祖国山川。

“若能带着我的骨灰，代我去走一趟吧，我想回家了……”

纪半夕看着那朦胧身影，刹那间头晕目眩。

你是谁?

除了记忆起这些话语和那血染的河流，还有任务的起因是任务，别的……她甚至连脸都看不清。

她惧怕河水，每次想细细思索记忆深处，却都是撕心裂肺，她一度以为那只是个梦。

纪半夕回过神时，沈白瑜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正在观察着那道大门。

她也顺着目光看过去，忽略空落落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