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行(1235)
身边几名传令兵飞快领命而去,百架大床弩倾巢而出,与此同时,北契几名宗师也领着各自门派弟子前去助阵。我北契虽远不及你们中原高手多,但我们人多势众,整座江湖都可以为王帐拼死效力,就是耗也能把你们这些所谓的高手活活耗死在战场上!
大军右侧,冲杀在最前头的卜天寿眼疾手快避开迎面射来的巨型弩箭,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而过,跟在后头的老鬼对他这般胆怯行径极为不屑,冷哼一声举剑便将那支势大力沉的弩箭一分为二,而后换上一口新气,与一条阵线上的武当老真人齐头并进。
一口气连斩数十骑的小天师也没拒绝这份好意,与剑尚未出鞘便斩下百骑的师兄谭济道一个眼神交错,同时撤出几丈远,给两位老前辈腾出大展拳脚的机会。
第二拨弩箭很快如约而至,体内气机正如潮水彭拜的老鬼大喝一声,剑气如虹,一线之上,甭管什么人马还是弩箭,寸寸崩碎,血肉四溅。再看一旁仙风道骨的老真人,出剑之间游刃有余,面前拦路之物,都在他风轻云淡的挥剑下一一丧命。
这拨弩箭准头更为精准,且章法有序,一箭接着一箭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饶是老鬼与老真人这般内力磅礴的大宗师也有衰竭之时,更何况,二人几乎是用一口气便向前杀进了数丈,但投射来的弩箭似乎没完没了。
一支堪比宗师一剑的弩箭朝着老鬼当头射来,将将斩杀对撞而来的十几名骑卒,老鬼已是躲闪不急,稍远处的姚碧虚见此情形,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正当谭济道欲上前援手,一道玲珑身影从他身侧一闪而过,这位女子刀法大宗师并未出刀,仅是不讲理的一脚踹在箭头上,弩箭便在半空中打了转儿,中途还将附近几名骑卒横扫下马,而后当场“叛变”,反射回自家大营。
几名正在装填的北契士卒尚未反应,一根熟悉的巨型弩箭就扎穿了面前的床弩,崩裂的碎片或撞在胸口,或扎进他们未覆甲的血肉,不死即残。
赤白双刀在手的南泉柳朝大军后方眺望了一眼,只见一道青影孤身穿梭在那些攻城器械的大阵之中,于是转头对几人道:“此处便交由你们了,我去帮盟主一同收拾掉那些碍手碍脚的大家伙。”
眼见南泉柳化作一道凌厉刀光,一头扎进了骑军洪流,卜天寿拍了拍胸口,喘着气道:“完了完了,师兄,我怎觉着这女子那么英武不凡?你摸摸我心跳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谭济道淡淡瞥了他一眼,“师弟,有病就要治。”
一气已尽的老鬼脚跟一点,朝后倒飘数丈,正巧落在二人身侧听见这番言语,当下气的直翻白眼,连换气都顾不上,拿剑指了指另一侧战场,没好气道:“你看看叶白首那群人,都杀到咱们前面去了,你俩还有心思谈情说爱,天下第一人的位置还想不想要了!”
“要!怎么不要,老前辈请看好了,我天师府剑法如何!”
卜天寿再度提气前冲,剑光流转,人马分尸,谭济道摇头叹气,为这个莽撞又爱出风头的小师弟保驾护航。
大军左侧,一柄巨剑在人群中上下飞舞,这个在东海打潮观潮半辈子的落魄剑客与后头叶白首五人拉开了近百步的距离,孤身陷阵却硬生生杀出了一个巨大缺口,每当巨剑落下便有几名骑卒连人带马被砸的血肉模糊,不是就能瞧见有些倒霉骑卒人马都被巨剑挑上半空,而后重重摔下,不仅自己没了生路还拉上一两个袍泽垫背。
如此大开大合耗费体力的杀敌术,不禁让出身“一家之剑便是天下剑术”王越剑冢的年轻剑魁暗自咂舌,而后他余光又瞥见那袭青衣以一种疯狂之姿撞入一架箭楼车内,眨眼间穿透而过,又接着不遗余力的撞入第二架,接连三四架楼车皆是被腰斩的下场,断掉的半截楼身轰然倒塌砸死底下一片北契士卒。
早在武林大会时,便见识过这位青衣魔头的嚣张跋扈,陆难行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嘀咕道:“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婆娘!”
一人双刀连斩几十架攻城器械,南泉柳从边缘一路来到中路大军后方,眼前景象已是一片狼藉,那袭青衣独立于一架楼车之上,衣袖飘摇,风姿绰约。
两个年轻女子身陷大军之中,周遭持盾持刀的北契士卒竟无人敢上前。
几十名武夫打扮却披甲在身的人影悄然将二人团团围住,犹如独立于世的慕容冬青冷笑一声:“南庄主,你我各自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