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行(547)

作者:澜野 阅读记录

陆沉之下意识转身去夺,没成想,一伸手就把木牌重新夺了回来。她愣愣的看着同样呆愣的李长安,四目相对,谁都不曾挪开。

屋内落针可闻。

李长安的目光渐渐往下移了几分,陆沉之这才察觉到自己胸前风光一览无遗,也是下意识反手一巴掌就呼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李长安偏过头了。

陆沉之拉起衣衫,慌忙背过了身。

这一巴掌打的不轻,李长安只觉着脸颊烙了铁一般的烧,脑子也跟着嗡嗡作响,怔了半晌,愣是没回过神来。

待清醒过来时,李长安正走在大街上,周遭路人皆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低头一看,自己只着了一件中衣,恍然间记起她给那丫头上完了药,还脱下外衫给她披上,随后便出了客栈。

只是这顶着半张巴掌印的脸,还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模样,看了不免让人怀疑,是不是哪家偷跑出来的疯婆娘。

若非李长安掏的出银子,绣庄老板莫说做买卖,少不得连骂带打把她撵出铺子去。

买完衣裳回客栈时,李长安细细琢磨了一路,左思右想才记起来娘亲在信中提过一笔,只说给了陆家一块木牌,至于这个陆家是不是枪仙陆守的陆家,以及当年陆守收没收下,都不曾交代清楚。

对于娘亲姜绥这般小事含糊,大事分明的性子,李长安也只得含着黄莲硬往下咽。

送了衣衫,李长安打算在门外待片刻,陆沉之却不由分说把她拉进了房门,自己则去了屏风后换衣物。

看着那倒影在屏风上的婀娜身姿,李长安欲言又止,这事如何开口?人是完璧归赵了,但身份却在朝夕间今非昔比。

陆沉之从屏风后出来,便瞧见李长安一脸苦大仇深的坐在桌边,拖着腮帮子也不知望向何处。分明听见了动静,眼珠子也没动一下。

陆沉之走到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桌上那把古剑上。

李长安几时配剑了?剑从何来?与那东越公主可有牵连?

陆沉之思绪乱飞,不知不觉二人便各怀心思对坐了一个时辰,一缕斜晖横在二人中间,李长安就在此时开口道:“陆丫头,明人不说暗话,你我之间就不必兜圈子了,这块木牌乃李家死士所配,为何在你身上?”

陆沉之抬起目光,迎上那双丹凤眸子,低声道:“我知道,这是父亲的遗物。”

李长安眉头轻挑,“知道你还来杀我?”

陆沉之闭口不答。

李长安接着道:“还是你以为杀了我,就不必替李家卖命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你若不愿跟着我,想去哪儿都行,我绝不阻拦,但唯独不能留在白起身边。”

陆沉之眉头轻蹙,问道:“为何?”

李长安笑了笑,轻声道:“我看不得你去送死。”

陆沉之缓缓垂眸,沉默不语,而后便听李长安又道:“你且收着这块木牌,倘若有一日我与他到了生死相博的地步,到时你再还给我。”

陆沉之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放在胸口,没有言语。

李长安,你这算是兑现当年的承诺吗?

第222章

余老将军下葬在满田金黄的秋收时节,满城百姓相送,朝堂百官更是送出了十里地。小茶馆的说书人从天下事又说回了英雄传,打小听着余将军风光事迹长大,如今已年过不惑的人们纷纷前来捧场。

有的人,有的事,不知为何,就是总也听不腻。

短短一旬的日子内,东定军撤回了沸水城,两州藩王各自领着剩余的兵马也回了藩地。陈玄策回京复命,一时半刻消息传不到东边。余祭谷不在了,但山阳城还在,吴金错随楚寒山留守坐镇,李长安带着伤势渐好的陆沉之出城前,楚寒山一封书信上奏天子,说是要镇守国门,十年不回朝。

楚寒山此番行径,是暗里应承了李长安的十年之约也好,是愧于当年的不辞而别也罢,李长安都懒得再去琢磨。

两国之争,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日后不论哪边先翻脸不认人,这仗该打还是要打。她李长安又不是真有三头六臂,只是燕字军在一日,这些心术不正的人就不敢擅自胡来。若有朝一日燕字军与北契拼了个一干二净,到时泥菩萨过江她也没那个能耐再顾忌旁人。

传了书信于沸水城的玉龙瑶等人,李长安带着陆沉之直奔东越帝都。

东越三州,关西州在前,巨鹿州在腹,离州临海,帝都郢都所在的离州亦是东越三州之重,举国半数赋税与盐铁漕运皆在此。当地风土人情与商歌王朝相差不离,因国土受限,难有“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的景象。

所幸李长安也无甚游山玩水的闲情,若非照顾陆沉之伤势未愈,就要马不停蹄一路向东。二人走走停停,耗费了一旬的时日才到了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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