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洛婉依的身上，学着洛婉依平时在外人面前那种温温柔柔、包容万物却有些凌厉坚定的样子，

“现在最了解依依心情的人，就是你了。她现在想救我的心和你当初想救琳珺的心是一样的。可是她没有能够救我的能力，她什么都可以，却唯独没有救人的能力。可是，你有。”

“我没有！”玉烟大声地慌乱地反驳。

“你有！”尹晴沅的语气十分坚定，丝毫不肯退缩，“你有的。玉烟仙子，是你忘了，是你埋没了，是你逃避了。你已经痛苦了这么多年，这一次，还要把人命再背在身上么？”

玉烟的脑海中，一道屏障倏然碎裂。

埋藏在深处的记忆，一片一片地闪回，让玉烟混乱不堪的同时，也终于重新找回了那时的自己。

没错，她是可以的，只不过是因为太迟了，她那时候的准备根本不够。

若是早一点发现，多做一些准备，她是可以把琳珺的命留下来的。

但现在她有这个时间，有这个准备，可是没有这个能力。

她看着尹晴沅和洛婉依两人，面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浑身都在颤抖着，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做不到了……”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下，玉烟的脸上满是懊悔和苦痛。

尹晴沅和洛婉依两人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个时候的玉烟，是真正面对到了自己的痛苦，而不是因为逃避而产生的情绪，心下反而放心下来。

随后，她们两个又被玉烟口中所谓的“现在做不到了”而吸引了心神，什么叫做现在做不到了？

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什么内情？

尹晴沅试探地问了一下，就听到玉烟口中艰涩地说道：

“我与清良师兄结了碧血契，算是半成为了他的容器与血袋。就单以我现在半吊子的灵池，根本无法支撑我完成续灵之术。所以，对不起。”

什么？

尹晴沅大惊。

第21章 解契……小菜一碟

碧血契。

这个东西的名称落到在场人的耳中，无异于平地惊雷。

碧血契这个东西，可谓是华清大陆上最阴邪的血契之一了。

相传，碧血契最开始是由一个魔族中人研究出来的。

当时，这位魔族人爱上了一个凡人，为了能够和她长久地呆在一起，研究出了碧血契，以自己的生机蕴养凡人的生机。

这对于魔族来说确实算是个好办法，毕竟魔族天生强悍，生机旺盛，只要不是魔骨被毁，基本上可以被称作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可是，总是会有人心生邪念的。

虽说现在华清大陆上的修士已经占据了总人口的二分之一，剩下的妖族、魔族、凡人平分，但修士也是有怕死的。

尤其是那种天赋一般、多年来未有突破，马上就要走到尽头的修士，更是要想尽办法延长自己的寿命——

已经体会到了寿命延长的感觉，又怎么会甘心去死。

于是，碧血契就被人拿去迫害其他修士以及凡人的性命以为自己续命了。

吸取别人的灵力生机为自己所用，碧血契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阴邪之物。

等碧血契暴露之后，又引起了一阵仙门动荡，大家纷纷指责了一番，又讨伐了一番魔族之人，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至于碧血契，似乎就此失去了踪影。

“玉烟，咱们作为仙门弟子，都是听说过碧血契这东西的啊，你怎么会结成这种东西！”

琳琅闻言第一个坐不住了，他连忙过去摇摇玉烟的肩膀，似乎是想让玉烟清醒一些，

“现在到什么阶段，还能不能解？碧血契怎么解来着，需要什么来着……”

琳琅似乎是已经慌了神。

他放开玉烟，着急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琳琅，冷静。”洛婉依冰冷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镇住了琳琅的心神。

她看着玉烟满是痛苦的面容，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意味。

碧血契，原来是碧血契。

原来曾经害自己落入那种地步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是这个碧血契。

她闭了闭眼，努力将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正准备告诉众人碧血契并不是无法可解，尹晴沅先一步开了口，

“碧血契这种东西听起来可怖，但其实并不是最主要的。玉烟仙子，你之所以如此愧疚与悔恨，是察觉到自己浪费了自己的才能，白白损失了自己多年的修为与生机，以至于在这种关键时刻，又做不了任何事吧？”

玉烟闭口不答，只是用手捂着脸，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流了出来。

“唉……”尹晴沅轻叹了一声，“玉烟仙子，你的天赋确实是非常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