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应识我+番外(138)

作者:半色水浅葱 阅读记录

“没有,我不舍得的。”郑毓迎风一笑,唇角无声轻勾,将世事弄人的无奈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她不提自己为家族兴荣入宫承宠悔不悔,也不说那几年自己为幽禁冷宫的贺媞奔波御前累不累,高门贵女,后宫宠妃,她在精彩纷呈值得一说的人生中翻来捡去,唯“舍不得”三个字入了眼,以温柔的笑包容了对方抛来的所有抱怨。

贺媞微微瞪大哭红了的眼,穷追不舍:“你舍不得谁?”

“舍不得你。”郑毓仍是在笑。

她死于后宫倾轧,死于乌头藤,这具身子早在生下女儿时便已百孔千疮,但那些毒液似无法侵入她的精神,梦中未见斑驳伤痕,反而处处美好。

贺媞哭过一阵,察觉郑毓动了动,紧忙道:“你别回头!”

“为何?”郑毓握着丝绢,还待给她拭泪。

还能为什么?

贺媞声音闷闷的,隔着薄薄的肩背恨她一眼,道:“你容颜未老,我比你多活了十几年,已老得很了。”

她却不在意似的轻笑一声:“这么说来,不是贺媞妹妹了,我该唤你一声姐姐?”

眼泪挂在脸上,贺媞抬头看郑毓雪白的耳垂,姐姐妹妹的昵称颠倒,似乎没什么,又似乎有些难以言说的什么,不知怎地,她面颈俱都泛起了薄粉。

更难料,郑毓在这时倏然回过身来,贺媞先是愣愣看着,又很快捂住了自己风霜淡覆的面容,一面后退,一面嗔道:“说了别看……”

郑毓温润地笑,默不作声地挨过去,在贺媞快跌下台阶时揽住了腰身,将她拥入怀中,抬起另一只手,柔软的丝绢擦过她被眼泪洗过几道的眼。

贺媞眼周细细的纹路不问而入,在视线中狠狠一剜,郑毓唇边流出轻叹一声,叹惋的不是朱颜辞镜,人间留不住,而是对方为自己蹉跎了几多岁月。

“没有,你从未变过。”郑毓抚了抚她被泪沾湿的鬓发,笑意不减,“你我初见那年,赠我见风消时,你也同眼下一般,容易害羞。”

她的指腹滑下时,顺道在贺媞发烫的腮颊捏了捏,仍将见识过数十个春秋的妇人视作当年少女。

撩了又撩,心头怎能不起火?

贺媞攥住郑毓细白的腕子,扬起下巴去吻她,齿尖磨着唇肉,似幼犬初生的乳牙,心痒,牙也痒,困在名为情的笼中,只能咬人来磨牙,虽不知收力,却没有多痛。

郑毓由着贺媞吮咬,又以掌心扶住她后脑,将她留下的湿热痕迹一点点吻回去,渐渐使她骨酥腿软,贺媞微微仰起颈子,在她怀中发出了得偿所愿的呢喃:“终于……终于……”

曲江池边五月近夏,海棠花不眠。

春日未迟,相逢有时。

作者有话说:

明天要早起搬砖,写得有点短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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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因果

贺媞入梦不知要多久, 为防意外,几人还得在旁看护她深陷梦中无知无觉的魂体,如此待着也是无趣, 濯春尘想起乾坤袋里还装着可以用来歇息的东西,甩袖之间搭出了一座瓜藤缠绕的凉棚, 棚下设一竹榻,一副四人青竹座椅。

将最后一捆灵草塞给饱得走不动路了的纸马, 事了一身轻般拍拍手, 濯春尘眯眼望了望对岸, 道:“无尽墟有一款独有的美酒叫因果,我去买来给两位尝尝。”

她好酒但不嗜酒,也早早立下入了无尽墟便不饮酒的规矩,适才从袋子里摸出的是一饼蒙顶茶, 易泠一面兼着煮茶诸事, 一面笑着摆头:“只怕买来是我一人独饮。”

贺媞合衣躺在竹榻上, 梦尽魂散, 自是没算她,濯春尘本已步出凉棚, 又倏然停下,回头看向李怀疏,奇道:“你喝不得酒么?”

在她的印象中, 汲汲营营的官场怎少得了推杯换盏, 觥筹交错,李怀疏生前位极人臣,应是各种酒宴的常客才对。

“……可以喝, 适量些, 无碍。”李怀疏面上没什么表情, 也是平素那般轻言细语,却不知怎地叫人觉得她心虚得很,还若有似无地瞄了易泠一眼,有些怨怼似的。

濯春尘了然般笑了一声:“明白了,那因果酒花香甚浓,不容易醉,怀疏大可以放心饮。”

言罢,拂袖掠水而去,水面犹有河灯流过,她足尖轻踏莲心,河灯微倾,轻轻荡开涟漪,身形飘逸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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