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滢靠在后座闭上眼睛，完美的侧颜让她看上去像是一幅精修的照片，海藻式的大波浪长发随意披在身前，唇瓣比之玫瑰还要更诱人，带着一种沉淀下来、让人无法抵抗的克制，像莱茵河畔徐徐吹来的晚风，带着漫不经心的深情。

一说话就是抓人的声线，白霜常常说她的声音更适合去唱歌。

“那倒不会。”夏滢说话时，也像是在吐露着馥郁的气息，让人只想深埋在她怀里。

下周的行程表也是满满当当的，但再辉煌的财富、频繁登上财经版首页，被大众调侃她的经历，高清简短采访被转载成座机画质，令人惊叹的美貌，再光鲜亮丽的经历她都已经拥有过。

现在不过是重新走一遍以前的路，换了个发展方向，但她竟也诡异地满足这样、还没有到达行业天花板的程度。

给秘书发了取消下周行程的消息，想了想，她又发去消息，一切都妥协着白霜的行程来安排。

秘书是之前她在微博上招的，没想到一路从法务部转到她的办公室，主要也是当时手边实在没什么人，临时顶上，结果发现能力出色，虽然现在还多少有些青涩。

秘书是知道夏滢和白霜关系非常好，她刚进工作室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当然，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也就知道，这个圈的通讯录很多，她隐隐怀疑自家老板其实也是，并且搞不好还在追求白霜。

当然，优秀的秘书是不会打听自家老板这些私事。

白霜助理松了口气，立刻就把人给卖了：“小霜姐期待了好久，她怕耽误你工作就没说。要是知道你下周会去现场，一定很高兴。”一说话就秃噜嘴，“小霜姐说她到时候会唱自己的原创歌曲，专门为你写的。”

一般来说在这种节目上唱自己的原创歌曲是有很大风险的，除非是成名已久的歌手且有一定把握，才会在这样的节目上演唱自己的新歌。而像白霜这样还没有代表作的艺人，甚至还是唱跳女团歌手，对音乐市场的把握根本没有其他前辈那样的敏锐度。

在决赛上演唱自己的原创曲目就是一场赌博。

节目是工作室出品的，夏滢当然也知道，但熟知剧情——尽管现在已经崩得亲妈都不认识——的她知道，白霜在音乐上的才华和天赋，是无人能企及的。

让人难过的是，所有作品都是她不在以后才被人发现。如同那些穷困潦倒的伟大画家，只有死后的价值才被人发现。

夏滢一怔，助理坐在前排看手机，随口说了一句：“小霜姐下来了。”

电梯直接从高层到地下停车场，从里面走出来不少人，隐约还能听到娄苓充满活力的声音。

透过车窗能看到白霜被一行人簇拥在中间，在她身边有爆红的流量歌手，也有业内成名已久的老牌实力唱将，他们穿着矜贵而内敛，或休闲或一本正经地环绕着白霜，目光中流露出欣赏，似乎有很多话想和她说。

白霜板正着一张小脸，被卷成大波浪的长发披散在她身上，显得她皮肤白皙，唇瓣如同娇嫩明艳的玫瑰花瓣，大概是今天演唱的曲目不同，又或者是自己的私服，偏小西装的质感将她腰身掐得很细，削弱了身上那股纯粹受人摆布脆弱的少女感。

明明是偏甜妹的纯欲，冷脸时却能感受到初露锋芒的睥睨，像是冰天雪地里的冰霜玫瑰，清澈的目光不含一丝杂质，漂亮的眼睛如同晶莹剔透的宝石。当她低垂眉眼就如神庙里雕刻献祭的少女，经历过几个世纪的侵蚀，带上不可琢磨的神秘与神性。

出电梯后，白霜从人群中走出来，周围的人纷纷为她让开道路，有的人朝自己的车子走去，有人侧身朝她观望。

走出几步后，白霜似是想起什么，又转身笑着和众人说了什么话，于是其他人也就跟着笑起来，同她挥挥手心满意足地离开。

助理一直在看白霜，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感觉小霜姐和夏姐你越来越像了。”

以前的白霜可没有这样能和同咖位或者前辈们谈笑风生的能力，说是社恐还差不多。

夏滢闻言勾唇笑了下。

拉开车门，白霜低垂着脑袋坐到车上，声线里带着些许疲惫，精神状态却还不错：“怎么在车上等我？刚刚没找到你，还以为你没来。”

她说完也不在意助理的反应，放松身体依靠在椅背，伸手从兜里摸出手机想要看夏滢有没有给她发消息。

夏滢说今天会回来，她本来想接机的，被夏滢给拒绝了。

手机还没解锁，一大束红玫瑰就被人给塞到怀里，挤得满满当当。

开得娇艳的玫瑰花泛着浓烈的花香，上面覆盖着淡淡的香水味，是夏滢惯常爱喷的，上面还有些微属于她自己的甜香。白霜愕然地转头看去，才发现旁边还坐着个人，眼中的愕然霎时被惊喜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