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她好像隐约听到唐震说了句“对不起”，声音很轻，回头看时就见唐震正望着秋柔云的背影出神。

秋柔云头也没回地离开，在空荡的停车场，秋柔云对陈薇解释：“只是利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

一段让唐震老了以后才觉得愧疚的记忆，这样的愧疚和想要弥补的心态映射到秋柔云身上，于是越发方便她的计划。她本来还十分苦恼无法拥有唐氏实权，哪怕她为唐氏争取到新能源的合作，又和唐震一起在出事的车上，她把唐震从快要爆炸的车里拖了出来。

不是良知起到作用，只是唐震在那个时候还不能死。

取得信任和彻底放权还是有区别的，一直到她发现了唐震的秘密，她看着陈薇轻笑，意味深长：“杀了人就该备受折磨。能心安理得生活的，也就只有恶鬼吧。”

“你说，他在处理尸体的时候，会觉得害怕吗？”

第107章 宴会

秋柔云温柔的笑, 陈薇却觉得眼前有些恍惚，在秋柔云的追问下，她心不在焉道：“也许吧。”

秋柔云却打断她：“应该不会, 他会让手下的人帮他处理。”

这件事做得很干净，查不到任何证据, 如果不是唐震自己亲口说出来，就连细节都说得非常仔细, 秋柔云可能都会以为是唐震在开玩笑。一联想到唐震说起这些事得意炫耀的样子, 她就觉得恶心。

这样的人怎么能没有惩罚呢？

到了晚年才相信鬼神这样的说法, 才会感到良心备受谴责。那场意外也让他以为是寻仇，实际上如果真是因果报应，又怎么会来得那么迟。

停车场一时寂静无声，偶然发出的声音也能回荡出可怖的回音。

唐家是个很庞大的家族, 根系很深, 也有旁支的唐氏在别的市发展。不过不管做什么生意, 也总是绕不过唐家, 所以即便是唐雯潼这种只能围绕在核心外圈的成员，也要比旁支有分量得多。

唐氏老宅是城郊区依山而建的别墅, 环境要比联排别墅好太多，也比沉木区的富人区占地广。因着这次宴会缘故，陈薇倒是跟着秋柔云去过一次唐宅, 说是别墅, 倒更像是一座巨大的中式花园，里面住着很多唐氏的成员。坐车开往市区时，车上不只是她和秋柔云, 还有唐雯潼, 以及另外几个姓唐的年轻人。

从半山腰往下开, 一路上几人都在各自玩手机，看上去井水不犯河水。

唐雯潼上车看到秋柔云的时候还挺惊喜的，态度热络地和秋柔云说话：“我还以为你们会从陈家出发。”

她知道秋柔云和秋家的关系，所以很聪明地猜到秋柔云肯定不会和秋家人一起出现，就只能是和陈薇一起走，结果没料到秋柔云却是从唐家这边坐车过去。

秋柔云态度倒是看不出什么架子，她微笑道：“有事去见了下老爷子。”

话音落下，坐在后座的几个人就嗤地一声笑出来，脸上皆是不屑的模样，看向秋柔云的目光也多是鄙夷。秋柔云面不改色，唐雯潼却是回头骂了一句：“笑什么？有病去看病。”

唐纪笑了下，他们一点也不怕唐雯潼的呵斥，严格来说，像唐雯潼这样犯过错的人根本就不配和他们论资格，他翘起腿，漫不经心道：“看病？看什么病？唐雯潼，与其巴结秋柔云，你不如跟她学点有用的东西，比如把男人拿捏得死死的。”

话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显然是认为秋柔云是靠床上工夫才笼络到唐震，另外两人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也低低笑起来，跟着三言两语好似劝说一样。

“反正老爷子什么都不忌讳，说不定就想搞点禁忌的。”

有人眼尖看到唐雯潼拿出手机就要录音，也不阻拦，只是嘲讽道：“录下来有什么用？随便录，老爷子现在就在医院里，就算你能见到他，你把录音给他听了又能怎么样？你不会以为他听了就会对我们做什么吧？”

唐纪扯了下唇角，似是觉得无趣，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道：“唐雯潼，你对唐家了解得还是太少了。如果你不是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就应该多听听你爸妈了解下唐家。你觉得我们说话过分，有没有想过唐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秋柔云神色微动，唐雯潼也跟着止住话，她对唐家的一些隐秘确实知道的不多，听唐纪几人的意思，像是唐家还有更多肮脏龌龊的事。只是她始终忍不了唐纪几人说的难听话：“老爷子听不了，总有听得了的人。也不是所有唐家人都站在你们这边。”

想要获得更多话语权和权利，就要得到其余唐家人的认可和支持，唐纪等人倒是没再说什么。

秋柔云便在这时抬手按在唐雯潼的手背上，她脸上依旧是温柔可人的笑，凝视唐雯潼的眼睛里仿佛盈满真挚的谢意：“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