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番外(196)

作者:吹风成曲 阅读记录

应殊然也知道,这都是盛萤的安排……姜羽承担不住阵局破后的反噬,而血尸不怕, 承担不了最多“一死”, 偏偏血尸最不怕的就是“死”。直奔姜羽而来的这股力量属于另一位血尸, 而血尸之间秉承着不死不休的原则,只要应殊然有重生的迹象就会被重新抹杀,直到她完全恢复才能冲破这一层禁制。

眼下这种情况,盛萤需要应殊然地恢复,但同时她也知道刚刚重生的应殊然还需要休息,以她现在的情况单挑孟扶荞肯定会输,除非孟扶荞也被削弱。

所以盛萤才以三张符咒困住孟扶荞,她知道自己会死,也知道孟扶荞只会有一种选择——破开符咒面对应殊然,随后为自己陪葬。

孟扶荞太喜欢自由了,即便知道应殊然在外面等,她也不会愿意长久地困在三张符咒中。

盛萤又笑了起来,她几乎没有了笑的力气,“你看,是我赢了。”

抵在符咒上的手终于缓缓垂落,有那么一瞬间狂舞的血砂滞留空中,随后尽数落下。

又是一场红色的雨,可惜这场雨不是来救孟扶荞的。

“盛萤!”有那么一瞬间,孟扶荞的欲望似乎抵不过其它什么东西,潮水般消退了一下,她感觉那是恨,因为欲望消退的那瞬间孟扶荞只想冲过去,再亲手杀死盛萤一次。

她心口的烙疼和痒此时已经消停了下来,只有无穷无尽的空寂留存,空到孟扶荞想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看看它究竟还存不存在,除此之外,孟扶荞没有任何伤心和难过。

即便处在被欲望吞噬的情况下,孟扶荞也很清楚自己是喜欢盛萤的,喜欢她,所以才想将她的魂魄占为己有,让盛萤再也没有机会转世投胎,更不会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个孟扶荞兴许会感到厌恶的人。

血尸就像制作标本,要把爱的人永久保存。

染红整个祭坛的血砂已经随着盛萤的死完全落下,在地上铺了一层,只有填充符咒的部分与符咒本身相融合,不仅未失去灵性,还因为主人的死显得越发凶煞。

姜羽有些透支,又松了胸中那口气,腿一下子有些发软,没有站住半跪了下来,她的手扒在紧贴法阵的银白锁链上,锁链之间的缝隙很大,足够姜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她想喊盛萤的名字,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纹丝不动,最终只能发出沙哑的气音,低沉,低沉到只有姜羽能听见,她怀疑那是自己心底的声音。

应殊然静静地靠过去,把姜羽拢入怀中,判官哭不出来,只是右手紧紧攥着应殊然肩上的衣服,像是要靠力气挣脱越沉越深的沼泽。

而在法阵中,孟扶荞向前跨了一步,离散在外的血尸之力将盛萤轻轻托起来,像是要送她出去。这是孟扶荞的标本,她需要盛萤完完整整成为自己的东西,“开个口子,接她出去。”

孟扶荞知道外面两个人尤其是姜羽对盛萤的感情,人类就是很奇怪,只要一起经历过生死就可以成为朋友,姜羽会善待盛萤的遗体和魂魄,也不用担心判官会顺手超度,盛萤的魂魄还没有脱离躯体,这个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否则医院也不会按上半个小时,无论预后如何,这半个小时里偶有奇迹。

血尸之间倒是心照不宣,孟扶荞的话音刚落,应殊然就开出了一条缝,将盛萤接了出来。

刚刚失去呼吸的人身体还是温热的,盛萤脸色苍白,额心还留有取出银针时的一点血痕,姜羽轻轻接过她,有些不相信这样仓促的离别,又探了鼻息听了心跳,什么都是安安静静的,姜羽眼泪包不住时也是安安静静的。

她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眼圈鼻尖都哭得通红,应殊然背过身,她知道自家判官爱哭,连带着自己也被传染了一部分,但这种时候姜羽需要一个人静静,安慰反而是最无用也最累赘的东西。

随着孟扶荞的妄动,围绕她的符咒开始收缩,凝聚在上面的字形也在变化,转瞬之间墙壁一样的符咒就各自化成了一样东西——棺材、面具和锁链。

棺材是专门用来封印血尸的那口红色棺材,面具则是高台上的十巫佩戴的面具,至于锁链就比较简单了,一圈盘绕着,感觉还没有五米长,外观也非常普通,上面没有任何符纸,去五金店买也花不了多少钱。

孟扶荞伸手一拽,那副面具就被轻而易举地拽动,离她更进了一步。

在正殿高台上时,孟扶荞就对这东西很好奇,可惜十巫的影子太稀薄,面具就更加模糊,很多细节都表现不出来,而今细看这幅面具,铸造的方向似乎不是哪位神明,而是杂糅了一些动物,天上飞的、地上跑得、水里游的,稀奇古怪拼接起来,又偏偏像是人的脸,那些花纹共同组成了眼睛鼻子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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