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点了点头。

天渐渐有了亮光，一抹亮色蓄势待发，遥远的东方开始泛起云海。

剧组正式开始开拍，所有工作人员都神经绷紧了，盯着现场不错一眼。

天台上有不少碎石，斗芒用脚开辟出一块空地，率先坐了下去，莉莉显然嫌脏，斗芒马上意识到莉莉的洁癖，脱下外套铺在地上，莉莉心里忽然一堵。

斗芒拍了拍地上的外套，示意莉莉在她身边坐下，童佳的眼神顺势望了过去，刘季棠对上了童佳的眼眸，斗芒的眼神比以往多了一份温润，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童佳把自己的气场弱化了，摈弃往日的拒人千里，以一种小心翼翼、渴求的方式，以一种更低的姿态希望莉莉来到她的身边。

刘季棠当然能感受到童佳演技的转变，童佳对人物性格的变化把握非常到位，连弱化都是顺其自然难以察觉的，似乎斗芒的一切行径都是顺水推舟一气呵成，这种态度的转化都看不出棱角，仿佛观众也能跟着斗芒一起转变心情。

演技这么丝滑吗？

刘季棠刚被童佳的演技一分心，努力转回自己的角色当中来。

“你还是把外套套上吧。”

“咔！”

刘季棠说出今天的第一句台词，导演直接喊停，周围的人脸上都不大好看。

刘季棠昨晚琢磨了很久，感觉一切都会非常顺利，但是现在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了。

“季棠，你要注意情绪转变，你是破产是没钱，虽然穿得破烂，但是你从小是在贵族式教育下长大的，你不喜欢脏乱差，但你心里在自嘲自己，都穷途末路到这种份上了，还矫情什么劲，这心里要有个变化，你把外套递还给童佳的时候，就要把这个变化表现出来。”

刘季棠道：“我知道了，华导。”

华星楠微微咳嗽一声，刚才他在批刘季棠的时候，她沉默的一言不发，她倒是难得的平心静气。

“好了，再来一次，各组就位！”

“action！”

刘季棠回到戏中来，不再把注意力放在童佳身上，努力回归自己的角色，强迫自己进入状态。

童佳盘腿坐在水泥地上，眼睛里闪烁着一点希冀，希望莉莉能坐到她身边。

童佳这神情表达的恰到好处，既没有脱离原本的飒爽，又多了几分不明显的柔情，这种微露不露的感觉几乎没有一个小花能把握的住。

刘季棠抿了抿唇，一把把衣服从地上拾起，然后不由分说地披回斗芒的肩膀，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咔！”

再一次被导演叫停，天空中的亮色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日出的红光铺天盖地，正是取景的最好时候，这景虽美却易逝，再来几条，天色估计就该大亮了。

全剧组都在跟着着急，刘季棠的神色暗了暗。

刘季棠的问题在于太把握不住莉莉破产后的状态了，刘季棠确实有莉莉的骄矜，却演不出莉莉的矛盾，破产后自我修养和现实反差的矛盾。

童佳问道：“你从小到大就没为什么事情感到难过的吗？”

刘季棠实话道：“我长这么大确实没经历过什么挫折。”

“亲人离世、男友劈腿都没经历过？”

刘季棠摸了摸鼻子，悻悻道：“我祖母在我六岁时离世了，我那时候太小也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我哥哥在哭，我也跟着哭。我初恋绿过我，但确实我们俩也没什么感情，分手了也没什么可难过的。我从小到大，基本上所有人都宠我，父母哪舍得骂我，虽然导演有时候也很凶，但那也不是因为我演技差，我也不能怪他……”

会投胎的人就是过得幸福。

“那你被网友骂上热搜的那一天呢？所有人骂你没资格演女主角，我看你还挺难过的。”还骂刘季棠靠潜规则获得角色。

这时候刘季棠的表情微微变色，童佳知道有了效果。

第五遍的时候，导演稍微满意地点了点头。

早上累得够呛，吃过午饭后，童佳躺在车里睡午觉。

童佳的睡眠情况一直不是很好，身体要是一直超负荷运转，经常会鬼压床，她以前还迷信地买过桃木剑、八卦镜，把这些挂在卧房里求个心静，但效果不是很好，后来吃过一些药，情况才稍微改善些。

车里睡觉其实挺不舒服，但童佳今日闭上眼就感觉自己昏迷过去一样，睡得不省人事。

不知不觉中，童佳感觉有人推了推她，她刚开始没有醒，但是推得幅度越来越大，童佳睁开了眼。

是小闻。

小闻把手机递给童佳，童佳睡前是不看消息的，手机干脆就让小闻拿着，十分钟前，童佳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