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唇(gl)+番外(10)

作者:九日文 阅读记录

一阵嘈杂的声音过后,宋伊用剑劈开了狭窄的树丛,宋知声终于看到了树洞中的岳泓峰。

宋知声此时早已是憋了满腔怒火,她正要发作,岳泓峰却率先扑进了她的怀里。宋知声向来不习惯与人太过亲近,就算是两个儿子也很少有这么亲昵的举动,以至于感受到怀里的温度,她第一反应是僵直了身体。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宋知声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找到岳泓峰之前她幻想了一千种教训他的方法,要让他长长记性不敢再乱跑,可当真正看到人时,看着他脸上还未干涸的泪迹,想到他小小年纪遭了如此惊吓,多少的怒气都化作了疼惜。

宋知声本来扶在岳泓峰肩上准备把人推开的右手顿住,随即改变了主意往回一带,把他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还特意用另一只手不断的轻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抚。虽然明显能看出她动作的生疏,甚至还略带着点敷衍的感觉,可宋知声毕竟是他的母亲,对岳泓峰来说这样的安抚最为有效。

岳泓峰也是累极了,没过多久,竟就着这个姿势就这么睡着了。

宋知声看着他安静的睡颜,一动都不敢动,说来惭愧,这还是自从岳泓峰记事以来,她第一次抱她。她这个人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两个儿子生在候府,有一大家子人宠爱,又有丫鬟奶妈照看,根本不需要她多操心。她平时对两个孩子,是教导有余,而亲近不足,也多亏了岳渊嵉自小养在外面,岳泓峰又是个乐天性子,竟谁都没埋怨过她。

宋知声心中突然有些内疚,她避开了宋伊要上前接过岳泓峰的手,把他抱的紧了一点,就这么一路把他抱回了寺庙。

半路上岳泓峰被噩梦惊醒了一次,看上去今天他被吓的着实不轻,待看清宋知声的脸和自己身处何处后,又在浓浓的安全感中睡了过去。

回到寺庙,宋知声把岳泓峰放到了他的床上,等了半天也没见他醒过来,便熄了灯,让宋伊守在外间,她独自冒着黑夜走了出来。

宋知声走到院子里,雨已经渐渐小了,只剩蒙蒙细雨还在飘飘洒洒,她发现张妈妈春香和众侍卫都候在院中,等候发落,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一圈,却独独没有看到那个最想看的身影。

“回府后侍卫每人领杖刑二十,张妈妈和春香减俸半年,再有下次,严惩不贷。”冷声吩咐完,宋知声便遣散了所有人。

张妈妈正要退下,却被宋知声略带犹疑的声音叫住了,“张妈妈,怎么不见……唐幼清?”

愣了一下,张妈妈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回道:“唐姑娘晚间淋了雨,起了热,这时候应该是刚喝完药,歇下了。”

站在唐幼清房门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也不记得张妈妈后面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满脑子都是唐幼清生病的消息,再也装不进去其他,像是中了邪。

宋知声在房门外唤了两声,没得到反应,想了想还是怕独留生病的唐幼清一人在屋内会出事,于是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靠近床榻,她一眼就看到了唐幼清因为发热而通红的面颊,她的额头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冷汗,还时不时无意识的抽搐几下,看上去病的很重。

宋知声看她在床上挣扎难受的样子,心里好似一阵阵针扎似的,她走到盥盆边,将干净的毛巾浸泡在水中,等浸泡充分后,她把水拧干,又走回床边,敷在了唐幼清的额头上,希望她能借此好受一些。

“阿声……”宋知声正替唐幼清掖着被角,听到唐幼清这一声低唤,犹如被雷劈了一样愣在了当场,她怕自己听不真切,又凑近了仔细听,听了几次才敢确认,唐幼清昏迷中下意识喊的正是“阿声”。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掀起了狂风巨浪,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这是她未出嫁时的小名,这个世上会这么唤她的,除了将军府的亲人,就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唤她,那就是已经去世的岳茂行!

可就连岳茂行,婚后也只是唤她表字,不再如年幼嬉戏时一样,唤她“阿声”。嫁到侯府多年,她已经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宋知声激动不已,她顾不得唐幼清没有清醒,只是固执的攥住唐幼清微微抽动的手,在她耳边一遍遍质问,“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你说啊!”

可惜唐幼清烧得昏昏沉沉的,

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人在她的身边,却始终没法睁开眼睛醒过来,宋知声的问题注定要被黑夜吞噬。

9.起名

宋知声守在唐幼清身边,不甘心得不到回应,就这么胶着着。

而唐幼清什么都不知道,她好像被困在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她不停得走,却一次又一次的回到原地。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阿声,她只觉得一阵阵委屈,不禁在梦里哭了出来,阿声,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的吗?你不是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吗?

天将破晓时,唐幼清的热度才退了下来,她烧了一夜,宋知声也守了一夜,她对于自己如此失常的行为感到震惊,可每当她打算离开,唐幼清那一声声“阿声”就将她定在原地,她不知道唐幼清梦到了什么,但那一声声呼喊中透露出来的的无助和绝望让她的心都揪了起来。

“嗯……”微翘的睫毛抖动着,伴随着一声闷哼,缓缓睁开了眼睛,唐幼清烧了一夜,现在感觉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人也不太清醒。

视线在陌生的床顶上转了一圈,似乎是在判断自己在哪,直到眼角扫到了一个人影,她这才看到了宋知声,她吓了一跳,仔细看宋知声的样子,发现她双目赤红,眼中布满了血丝,竟像是在这里守了一夜。

唐幼清茫然的眨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宋知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看她醒来后傻乎乎的,跟平时精明的样子简直是相去甚远,觉得有些好笑,但想到昨夜压在心上的疑云,又笑不出来。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唐幼清的疑惑都写在脸上,她开口喊道:“夫人……”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发烧使她缺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才发现嗓子如此喑哑。

宋知声起身将早就备好的茶水端给她,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就给她喂了点水,“好些了吗?”

“咳……好多了,多谢夫人关心。”唐幼清受宠若惊,赶忙接过茶杯,让宋知声守了一夜已经是逾矩了,哪敢再让她伺候她。

手中蓦地一空,她缓缓把手指蜷曲起来,眼中闪过晦暗的光,“昨日……多谢了。”

“应该的,为夫人分忧是我的荣幸。”唐幼清苍白着脸,努力勾起嘴角,做出了一个微笑的样子。

宋知声看她又变成那副包着层壳子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蹙眉说道:“别叫我夫人了,我不爱听。”宋知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是不想再看唐幼清恭恭敬敬地喊她夫人,她甚至有些渴望能从她嘴里说出那个称呼,那个名字。

可唐幼清只是一脸迷茫地问:“那我应该喊什么?”

她想要冲上去晃醒她,想在她耳边大喊大叫让她不要再装傻,可是手中握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究还是说道:“我表字淑尤,你以后就唤我淑尤吧。”

“好,淑尤。”这么唤着,心里却好似已经喊了成千上万遍,以至于第一次喊出来,才能把这个名字唤的这么自然,这么不露声色。

“你呢?”

“嗯?”宋知声的询问让唐幼清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带着困惑的眼神看着宋知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宋知声看着唐幼清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说:“日久天长,我不能总喊你唐姑娘吧,你有什么表字或者小名吗?”

“我幼失怙恃,没有小名。年方二八就跟了侯爷,未及婚配,不得表字。”唐幼清平静得陈述着事实,好像这些都与她无关,也许她曾经恨过命运不公,可最终她还是接受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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